月牙池,就是一方月牙形状的热汤池,在半山腰上凸出来的一块地方,跟观赏台似的,能把山脚森林里的景致都收入眼底。
一池热汤冒着氤氲的雾气,花树芬芳,绿荫环绕。
抬头是无垠星空,低头是静谧森林,耳边有蝉鸣,身处热汤里,当真惬意。
“民泰公公说得对,这里绝能看见仙鹤,仙鹤不管是在上边飞还是在下边飞都能被咱们瞅着呢。”
“胡民安,你怎么还不下水?”
李大公子都已经脱光光在月牙池里泡着了,胡民安还站在池子旁有点踟躇的样子。
“来啊,脱衣服啊,都夜里了这水温还挺热的呢,泡上一泡真是解乏。”
“你,你亵裤都没穿?”
“是啊,什么都不穿才泡得舒服。”
“我不泡了。”
胡民安转身就要走。
啊?这人咋要走?
李时铆赶紧出水去拦胡公公。
“干嘛!嫌我脏啊,我进水之前冲过身子了。”
李时铆抓住了胡民安的胳膊,将他胳膊上的那块衣服布料都弄湿了。
胡民安不回头,皱着眉头回答。
“没有,我就是路上着凉了,怕在这再招到风。”
“着凉了,更要泡热汤,把浑身的寒气都驱出去。”
胡民安不看他,李时铆就自己蹿到他面前去。
来嘛,来嘛,一起泡热汤嘛,咱们一起讲皇家的闲话。
再一看胡公公,已经脸红到发紫了。
李时铆居然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自己身前了?
结实的胸膛,修长的臂膀,线条流畅的腰,再往下·······
太监最是看不了这物,胡民安立马闭上了眼。
“你给我回去!”
“你得陪着我泡热汤我才回去。”
李时铆看出来胡公公是害羞什么了,就更加无耻地开起玩笑。
“我的小牛牛又不咬人,也不知道公公在害怕什么?”
“闭嘴!李时铆!你明知道我是什么人还这样戏弄我!”
胡民安气得都要发抖了。
李时铆看见胡民安都这样了,也不敢再逗了。
“啊呀,我不是戏弄,我就是嘴贱。”
说着,李大公子还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声音不小,应该是疼的。
“你打自己做甚!”
听着李大公子自扇巴掌,胡民安睁开了眼去拦,眼睛也不敢乱瞅,生怕再看着那了不得的物。
“我扇死我自己,省得惹你生气。”
“胡闹。”
胡民安生气地甩开了李时铆抓着自己的一只手。
“我一个人泡热汤多没意思,你陪着我唠唠嗑,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接着扇我这张贱嘴,把它扇烂喽。”
李大公子的语气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面对这种软硬都来的无赖,胡公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先下水吧,我这就来,亵裤都不穿,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这不是把公公当成自己人嘛,当然要坦诚相待喽。”
“去你的坦诚相待。”
胡民安面庞绯红,语气扭捏,像个羞答答的大姑娘。
李时铆瞅着他,直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松动,胡公公要是个姑娘该多好啊,自己指定把他娶回家。
“做什么直勾勾地瞅着我,你下水去。”
“好好好,我这就下水,你也得下水陪着我啊。”
李时铆赶紧乖乖下水,留给胡民安一个浑圆圆的屁股蛋。
胡民安看着李大公子的屁股蛋,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又害羞又忍不住去瞧。
胡民安在心里暗骂自己。
胡民安!你龌龊不龌龊啊!居然盯着人家的屁股瞧。
可是就是忍不住去瞧。
李时铆通身雪白,唯有屁股这里有点黑,有种野然之美,这屁股一看就是魁梧有力······
胡民安恨不得咬舌自尽,自己脑袋瓜里怎么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视线一直随着李大公子入了热汤池才收回来。
胡民安的脸还红着,至于为什么红,这原因可真是太多了。
胡面安一下一下地解开自己衣服上的盘扣,手都颤抖了。
怎么个回事,不就是泡个热汤嘛,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风寒了,已经发烧烧傻了脑袋?
曳撒外袍已经脱下,结实的胸膛露了出来。
“胡公公,想不到你长得这么结实呢,明明穿着衣服的时候那么瘦。”
胡民安的胸膛线条分明强壮健美。
“可能因为我常年要伺候人锻炼出来的吧。”
来自李大公子灼热的目光,叫胡民安很是不适应。
胡民安将衣裳挂到了身旁的树枝上,又把袴裤褪下,就要下水。
“哎,你不脱亵裤嘛?”
李大公子看得热闹,正等着胡民安脱得光光呢。
“我不脱,我不习惯光着泡热汤。”
胡民安将脸撇到一边去,挺不满意李时铆问的话。
“我想瞧瞧呢,想瞧瞧你那处是什么个样子。”
李时铆不会装假,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他是真的很好奇太监那块疤什么样。
胡民安显然没料到李大公子还有这样的好奇,都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了。
半响,才道。
“丑陋得很,别脏了你的眼。”
“脏什么?你是个神仙般的人物,你跟脏就挨不上边,让我瞧瞧嘛,我想更了解你,但如果你特别为难的话就算了。”
老话都说,好女怕缠男。
胡民安真的要被李时铆缠得不行了。
他都这么说了,胡民安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那我给你瞧瞧吧,许瞧过了之后你都不会跟我做朋友了呢。”
太监最自卑的地方莫过于那一块疤了。
“怎么会!咱俩都好多少年了,我还能因为一块疤嫌弃你?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好了多少年了?
李大公子说话还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呢。
胡民安将自己的亵裤往下拉了一点,那最耻辱的一处露在了李时铆面前。
胡民安紧闭着自己的眼,他不敢去看李时铆的表情。
很静,像是风都停了,胡民安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李公子会怎么想,会不会觉着自己恶心,正常男人都觉着宦官恶心。
胡民安又迅速地把亵裤拉提上。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李时铆还在热汤里,他的眉头微皱噤着鼻子,一副不太爽利的样子。
果然,他嫌弃自己了。
胡民安的心像是被插进了一把利剑,痛得无法呼吸。
他想要逃跑,这里他待不了了,胡民安回身去拿自己的衣服就要走。
这时,身后有水花翻动的声音。
下一瞬。
有人从抱后面住了胡民安。
“我好心疼你,我应该要对你更好。”
李时铆郑重的声音传来。
他那看似痛苦的表情,是因为太过心疼胡民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