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中旬你也去逐鹿围场嘛。”
李时铆这个世家子弟是一定要去围猎的,而且他还是每次围猎的最佳涉猎者呢。
“要去的,逐鹿围场那边的一切用物都是我们御用监准备。”
“那太好了,我总不会孤单了,往年总是瞅着大皇子和姑母与五皇子和他娘争来斗去,我都闹心死了。”
“今年只怕斗得更不可开交。”
人总泡在热汤里会虚脱,两人都上了岸,没什么避讳的,为彼此擦干后背上的水。
胡民安的后背上有不少疤痕,不属触目惊心的,但也能看出当初留下这些疤时应该也是痛过一阵子的。
“你背上的这些疤······”
“太监小时候就没有不挨打的,大多数都是小时候留下的。”
这时,又有人来。
小多福听着民泰公公说他们胡公公和李公子一处泡热汤,还举止亲密,忍不住想过来瞧。
至于借口嘛,就说给他们送水。
“公公,李公子,小多福给你们送山泉水来了——!”
听着小多福的声音,胡民安赶紧把自己的亵裤穿上了。
小多福震惊。
这俩人现在都处到这份上了嘛?他们太监最不愿暴露给人看的地方,他们胡公公都不避讳了?
“你把水放到银盘旁边吧,就是那仙鹤旁边。”
小多福自然是瞅着了仙鹤。
真有意思,这汤山的仙鹤都不怕人呢。
小多福将装满山泉水的瓶子放好了,又觉着自己不能走,事关公公的幸福,自己怎么也得说几句。
胡民安和李时铆已经把衣服都穿好了。
“公公,公子,小的听说行宫附近的城隍庙很灵,你们要不在庙里发个誓,永结同心永不相负,神明见证了,也算是礼成了,再见不得人的关系,只要用了心,神明都会护佑的。”
小多福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听得李时铆是云里雾里的,而胡民安是听明白了,这个小多福又误会了。
“送完了你的水,就该滚哪去滚哪去,没你说话的地。”
胡民安面露不悦,要把小多福赶走。
小多福不服气。
“公公,你怎么总是对我横眉冷对,小的不也是为了你好,好心当作驴肝肺。”
小多福气得连跺了好几下脚,走掉了。
“胡民安,刚才小多福是什么意思啊?”
“不用管他,这小子一天神神叨叨的,心思都没放在做正经事上,就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是让咱俩拜个把子吧,我觉得行,我朋友不少就跟你最对路了,咱俩做个异姓兄弟也挺好的。”
“他说的不是拜把子,再说了我一个太监和你结拜,岂不是折辱你。”
“又说这话了,哪里是折辱,明明是荣幸。”
李时铆坐在了岩石上,挑着仙鹤剩下的零零星星的几个樱桃吃。
“我说你个仙鹤,你不吃的樱桃都被你戳出小窟窿了?真是没教养。”
与李大公子同在一块大岩石上的仙鹤不以为然,还伸着脖子要喝琉璃水瓶里装着的山泉水。
“哎呦呦!还要偷喝水呢!”
李时铆赶紧把琉璃瓶拿过来。
仙鹤立马不干了,做决斗状,将翅膀支棱开,誓死要保卫自己的水,就跟这水本来就是给它喝来着。
“你快崩跟它闹了,不害怕它的尖嘴了?”
胡民安提醒了一下李大公子。
一想真是挺疼。
“行吧,行吧,给你。”
李时铆又把琉璃瓶放下了。
“那小多福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李时铆对这个问题还有点穷追不舍的意思。
“就是结成伴侣。”
“伴侣?”
“就是两个人携手过一辈子那种。”
“那不就是两口子了嘛,两个男人做两口子啊。”
李时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呢。
“所以说小多福就是离谱,也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胡民安都替小多福羞,他怎么就好意思讲出来呢。
“其实我也有在想,跟女人过一辈子蛮没意思的,就是找个夜叉管着自己嘛,想喝酒不能喝酒的,想听个艳曲没准被人骂三天,找个爷们过日子多带劲,两人天天骑马射箭喝酒划拳。”
“哪有几个像你这么想的,不要孩子了?老了该没有人为你穿孝衣供牌位了。”
“在意那身后事干嘛?活着的时候孝顺的有几个,我都好几次把我爹气得倒仰呢,养个孩子真不如养个猴。”
胡民安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李公子脑袋里装着的都是些啥。
“好了,咱们回去歇息吧,明天还要回国都呢。”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李大公子又要回府面对暴躁的老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