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铆陪着胡民安一起去安排了这两位后宫主子住的营帐。
李时铆还在说“也够皇帝受的了,媳妇亲娘还能趁乱跑出来的,嗯,我妹妹时银应该是不知道我会被派到国都这边来,要不他也会跑过来见我吧。”
说着说着,李时铆还羡慕起大将军来,多好惦记他的人纵马本来只为见一面。
“怡妃娘娘才生产多久啊,她可不能瞎折腾,我挺意外的是胡太后这么多年还没放下将军呢。”胡民安说。
这都有二十年了吧,胡太后还能放下尊贵体面胡闹一次只为见昔日爱人,说实话让人惊讶也让人佩服。
“年少时动了心嘛,想见咱们将军,也是相见她年轻时的自己吧,对了,为什么当年胡太后和卫将军没走到一起啊。”
李时铆记得胡民安给他提过一嘴,却也没细说,今天想知道下细情。
“是先帝做梗,先帝瞧上了胡太后的美貌,逼着已经与卫将军有了婚约的胡太后进宫为妃。”
“妈的,饭桶,心里面一点国家都没有,就琢磨榻上那点事,毁人姻缘,果然不得好死。”
李时铆咒骂道。
现在天下乱到这样,就是盛明帝蠢出来的。
“你可小点声。”
胡民安叫李时铆略小声些,他们到底还是大眀的臣子呢。
“小个屁,盛明帝夺了将军的妻,将军还能为他戍守边疆这么多年,将军真是个好样的。”
“哪是为盛明帝一人守,是为了大眀百姓。”
两人找了一处光照最好地界也偏清净的地。
“就在这给太后和皇后支两个帐子吧,平常进出的时候让她们披个连帽斗篷,省得引起骚动,咱们是不是得拨几个人守着这两娘娘的营帐啊。”李时铆说。
“当然了,我觉着就让卫粟带两个人负责两位娘娘的安全问题吧。”
胡民安提议道。
“我看行,到时候两位娘娘走,也叫卫粟送吧。”
“前面战事怎么样啊?看你一脸轻松地就回来了。”
两人还站在空地上唠起来了。
“咱们准能赢,反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点子战斗力的都没有,不出三天大的胜负就能分出。”
李时铆一副对战局很有把握的样子。
蜀军都是什么人,天天大鱼大肉悠悠逛逛,一边剿匪一边养匪,指望他们上战场,那都是一群拿不出手的货,胡闹来了,骁勇善战的漠北军打他们就跟上山打猎似的。
“那么看来,此次蜀军造反必是濛人使得计了。”
胡民安心说那个布布落尔还是有点子手段的,弄了这么大个局,贯通南北的,其实意在把漠北拿下,可惜了就这一个愿望也得落空。
“漠北那边的书信怎么还没来啊,正常辽东军应该都过去了,咱们留守的那些士兵也有了喘息的机会,怎么将军还不把好消息告诉咱们呢。”
胡民安虽然对自己提出的‘地道战’方法很有信心,只是凡事怕有意外,迟迟收不到漠北那边的消息,他却是很不安。
“应该是路上耽误了些,走吧,咱们先叫人把帐子支上。”
选好了地方,下面就是支帐子,给两位宫里的娘娘置办一些生活上所用之物了。
两人找了几个负责后勤的士兵,士兵们认真地搭起了帐子,还彼此闲聊着,胡民安和李时铆也是在一旁唠战事,但小兵们的一段话让李时铆的心瞬间就剧痛了。
“你们知道反军多缺德嘛,我也是听一个从陇地逃难过来的百姓说的,反军灭门了陇西李氏,就是那个百年世家之一的陇西李氏,他家出过好些能人呢,什么宰相将军的,就上一位内阁首辅大臣就是李家的。”
“你说什么!”
李时铆颤抖着问。
他老家的几百口人都被杀了?
杀了?
李时铆瞬间感觉天塌地陷,自己要站都站不稳了,胡民安赶紧扶着他。
搭帐子的士兵们也吓坏了。
“金指挥使,你没事吧,小的们给你叫军医去。”
“别去!告诉我!你们刚才说的陇西李家的事可是真的?”
李时铆的眼泪已经奔流而出了。
“是,是啊,流窜的百姓是这么说的,百姓说李家被灭门后还有很多人自发在李宅门口烧纸钱,感念曾经的陇西李家在陇地做得善事······”
那没错了,就是自己家了。
李家的家训就是‘重德正行,兼济天下’,每一次陇地发生天灾人祸,李家都是第一个站出来开仓放粮搭棚施粥,李家一族在陇西是有很好的口碑的。
“胡监军,真的不用给金指挥使叫个大夫嘛。”
士兵们能看出李时铆处在很痛苦的状态里。
“你们继续搭建帐子,我带他去军医那。”
胡民安拉扶着李时铆离开了。
听到陇西李家被灭族,胡民安也是痛心疾首。
这反军当真是难容于天下,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做得出?
“崇生···”
胡民安想安慰身边人点什么,却有觉得此事自己说什么都是无力的。
父母被冤处死,老家的人还被反军杀尽了。
如何能安慰呢。
李时铆看了胡民安一眼。
“我···没事···”
李时铆轻推开胡民安,然后自己跪在了地上,朝着西北方向连磕了三个响头。
一字一顿地说道。
“爹娘,叔伯姑婶弟妹们,我李时铆一定平了反军,赶走濛人,亲手宰了储高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