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帝国里最尊贵的女人骑上了马迎着风急切地奔向她们最惦记的男人去了。
马上的胡太后神情是很舒展的,这么多年困在宫里压抑着重新体验纵马驰骋的自由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胡太后直感觉自己都要化身成一只鸟了。
她高呼着。
“啊————————!”
风把声音吞并,心是无尽自在。
卫娉婷忍不住去看自己名义上的这位婆母。
她很美丽,哪怕这个年纪依旧动人。、
其实还蛮想听听她和父亲的故事呢。
卫娉婷约莫知道了胡太后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应该是曾经的一对有情人吧。
“母后——您还爱我父亲嘛——”
马飞快地跑着,风迎面地灌,说话只能靠吼。
卫娉婷吼着问胡太后。
“爱啊———你看我——这不是飞快地奔向他嘛———从前没有机会————这——次——要——马——不——停——蹄——”
胡太后欢快地吼叫着,一边吼还一边拍打马儿的屁股,叫马儿跑得更快些。
快点,再快点,把一切束缚烦恼都摔在后面。
胡太后希望马儿能带着她跑进天地恍如无物的境界。
“那我父亲———也还对你有情的话————您愿不——愿意——放下荣华富贵————去漠北陪着他啊————”
卫娉婷替父亲问着。
她能感觉得出,父亲一定还是喜欢着胡太后的,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也不找个人伴着。
胡太后在风中大笑,像是娉婷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胡玉莺把吼声叫得更高了。
“愿意——陪着他死都愿意————”
不知道为什么吼出这句的时候,胡太后胡玉莺的心抽痛了一下,然后就流泪了。
胡太后把这理解为喜悦的泪水,又或者是单纯被风吹的。
两人纵马跑了两个时辰,就能远远地望着战场了,升腾着的硝烟在胡太后眼里看着都比云朵美丽。
看着旗帜,她们直接就跑进漠北军的临时营地里了,原本守营地的士兵还很戒备,但一看来的是他们的大小姐,士兵都惊喜得跳起来了。
“大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爹呢!在前方战场指挥呢?”
卫娉婷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大将军和王军师留守漠北了,带兵出来救驾的是粟郎和将军新收的两个义子。”
士兵把情况跟卫娉婷说了,也在翻马而下的胡太后听见这话,差点一个不稳摔在地上,好在卫娉婷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要不这个岁数闪一下准要疼好几天。
“什么···他没来···”
胡太后一脸雀跃欢喜都落寞了,只是看着自己的鞋尖喃喃地道。
现在卫娉婷也顾不得安慰失落的胡太后了,因为她意识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我父亲没来?那留守漠北的有多少人啊?”
反军总共来了十七万,漠北驻军是有二十万左右的,父亲既然要救驾,至少得往国都这边派十五万的兵马,要么根本打不了反军,原以为父亲可能要忍痛割爱放弃漠北,先以救驾为主,这还在漠北留了人,那是留了多少啊,留得少就是必死无疑了,草原上还有虎视眈眈的鞑靼和瓦次大军呢。
“三万。”
士兵如实回答。
“胡闹!鞑靼和瓦次加起来多少兵呢!三万兵够干什么的!那不是送死嘛!”
卫娉婷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胡太后在一旁听着也面露惊慌。
她一直在深宫,是不知道各地驻军情况的,但是听卫娉婷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她的卫二郎这是已经做好了殉国的准备?
那她呢?他都不想见见她的嘛。
刚才畅快都变成了痛苦。
胡太后呆愣当场,眼神里都没了光。
见此状,士兵赶紧解释。
“不是的,胡监军为将军出了妙计,打地道战,反正就是咱们以少胜多是有可能的。”
“胡监军是谁?他的主意靠谱嘛,王军师怎么说。”
不管小兵说什么,卫娉婷都是担心到不行。
就是再妙的招,三万兵对上十几万兵也是危险很大的。
“王军师也很赞同这个方法呢,地道还都是王军师设计的,大小姐你也别太担心了,你不是做了皇后嘛,怎么还能跑出来呢。”
小兵觉得惊奇,这年头做了皇帝的老婆还能到处跑呢。
卫娉婷没跟他过多说,只是道“这不用你管。”
怎么皇帝老婆就不能跑出来了,我旁边这位还是皇帝的老娘呢,不照样趁乱往外跑。
卫娉婷看了下胡太后,胡太后的眉头紧锁着,想来也是在担心父亲呢。
“母后,您别担心了,父亲做事有准头,身边能人又多,不会出什么事的,只可惜咱们这一通作,没有看见我父亲,咱们现在怎么办,去撵往金陵赶的马车队去?”
守营地的士兵听得眼皮一跳一跳的。
怎么个情况,眼前这位风韵天成的女人是当今太后?
胡太后还不想那么早回去,甚至她不想再回去那个叫‘皇宫’牢笼里。
“不了,哀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尽情地撒撒欢吧,哀家就在这个营地里住几日,看看你父亲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好啊!”
胡太后的这个想法,卫娉婷是第一个赞同,她也不愿意回去呢,要不是宫里还有时银,她都想干脆这么跑掉了算了。
“领我去看我弟弟卫粟!”
还没等小兵带路,身后就响起一道熟悉的大男孩声。
“姐!你怎么在这!”
“胡太后?卫皇后?”
是卫粟和胡民安过来了。
李时铆在前线指挥,胡民安和卫粟则是在军营里的指挥营里部署,想出来望望战场上的情况,不想碰上了太后胡玉莺和皇后卫娉婷。
胡民安心道‘这还真是天下大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