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时间来到月末,道路两旁的树木在经历最后一个雨季之后,枝干上的落叶被雨水打的通通掉在了地上,李佳这几天感觉自己的头疼的厉害,鼻子也不通气,整个人像是被罩在罩子里面。
和店长请了几天假,早早的从商场下班。刚一到家就看见李冬猫在狭窄的阳台上抽烟,窗户嵌开一个小缝,从鼻子间吐出去的烟雾,顺着那条唯一的缝隙飘向远处,玻璃外面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冬天已经来了,从干巴巴的枝杈还有走在马路上嘴边一开口从嘴里面喷薄而出的白雾,再从走在路上甚至都不想玩手机,把手深深的插进兜里面,汲取一点儿身体的温度。
“你怎么又开始抽烟?大夫不说不让抽吗?”一个月前李冬胃疼,李佳拽着他去体检,检查的结果算是不好也不坏,身体方面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小毛病太多,要注意好好调养,平时要清淡饮食,烟酒之类的都要少碰。
李冬不知道看着窗外在发什么愣,李佳和他说话也没有听见。愣是自己站在那抽完了一整颗烟,关上窗户转身回屋的时候,看见李佳一脸无奈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佳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冬有点儿做贼心虚的感觉,平常李佳都是快要天黑才回来,今天这才下午怎么这么早回来,搞得自己抽烟被当场抓了一个现行。
“就在您老人家对着窗户外面发愣的时候,我就一直看着你呢!大夫不是说不让你抽烟吗?你怎么还抽,还有你刚才在想什么呢,喊你你也没反应呢!”李佳脱了衣服走进来,屋子里面的暖气正在烘着整个屋子暖烘烘的,好在李佳他们的房子不是很大,要不然这点儿小暖气还带不起来那么大房子的温度呢!
“你之前跟我说的你的那个同学,她现在还好吗?”
李佳脸上的神色一愣,自己只有在还在上学的时候,曾经和李冬提起过陈悠,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问起陈悠来了。
“她…她还行,怎么了?怎么想起来她来了?”李佳的语气有点儿不自然,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要是从头跟李冬讲起来,简直太费时间了。大致敷衍了一下,李佳也没想把整件事情告诉李冬。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被关进监狱里面了,我就那么站在铁笼子外面看着你,你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跟我说‘不要怪陈悠,是你自愿的。’你的双手就搭在那,一个劲的冲我赶着。”李冬用手比划着昨天做梦的情景,似乎那不是个梦,就是昨天发生的一件真实的事情一样,李冬说的绘声绘色,讲到最后李冬的声音里面甚至带点哭腔。
李佳赶紧过去扶着李冬,两个人靠着沙发坐下来。李佳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李冬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梦都是反的,况且我这天天上班的,和陈悠也挺长时间没见了。你做的那个梦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李佳说完端起茶几上面的茶杯,递到李冬嘴边。
“来,喝点水,咱们顺一顺。”
李冬就着李佳的手喝了一口,就推着李佳的手把水杯放回桌子上面。握着李佳的手接着说道:“我知道那孩子挺惨的,她爸不是人,但是咱们不能因为这个就把自己搭进去,实在解决不了的不是还有警察呢吗!佳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李佳应和着点了点头,“行行,我知道了,咱们晚上吃什么啊?”开始转移话题,两个人又开始聊晚上吃什么。这时候李佳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李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的来电提示。
“爸,我接个电话。”然后举着电话,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
“喂,什么事。不是说有事发信息的吗?”李佳的声音压得很小,生怕坐在外面的李冬听见。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陈朵玫喊夏禾去吃饭,夏禾竟然同意了。”电话那边的语气带着震惊,甚至还有点儿愤怒。
李佳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这有什么,自己女儿和自己妈吃顿饭怎么了!”
“怎么了,她怎么早不找晚不找,偏偏这个时候找!你说她到底安得什么心!”电话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似乎信号不怎么好。依稀间还能听到来回踱步的声音,看来电话那边的恶人焦虑的很。
“洛文,你相信夏禾吗?”李佳捏了捏眉间,突然问道。
“这跟我相不相信夏禾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相信她,那就让她去,她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外面传来李冬的咳嗽声,李佳匆匆忙忙又说句‘我这边还有点事,有空再说。’就立刻挂掉了电话。
另一边被挂掉电话的施洛文,站在客厅里面,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这颗心是一点儿放不下,如果陈朵玫怀疑他们怎么办,如果陈朵玫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怎么办?施洛文更加的焦虑,在客厅里面来回踱步的频率更快了。
而正驱车赶往餐厅的夏禾倒是一脸的轻松,车子里面传来舒缓的音乐,夏禾的手指跟着音乐的律动一下下敲在方向盘上,嘴里还跟着轻哼着曲调。想着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夏禾扬了扬嘴角,陈朵玫以为她发现了重要的东西,殊不知自己手里面掐着的是她这辈子的噩梦。
晚上不堵车,夏禾二十分钟就到了两个人约定好的餐厅,自己进来的时候,往预定的餐位走,刚一拐角就看见陈朵玫已经坐在座位上了。陈朵玫订的是比较靠里面的位置,这个位子隔音好,适合说点悄悄话。
陈朵玫看着夏禾走过来,招了招手。夏禾走过来屁股刚坐到椅子上,陈朵玫拿起桌子上面的水壶就给夏禾倒了一杯水,把装着水的水杯推到夏禾面前,脸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
夏禾轻轻抿了一口水,看着坐在对面的陈朵玫。“你似乎很开心?”夏禾放下水杯,看着陈朵玫的脸。
陈朵玫的脸虽然爬满了周围,常年风吹日晒还有很多斑步在脸上,但是仔细辨认还能看出当年年轻时的风采。
陈朵玫笑了笑,同样看着夏禾轻轻说道:“我是该叫你陈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