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见李锦居然还在帮着宫星策说话,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旁边的茶盏就砸了过去。
茶盏砸在李锦肩膀上,痛得他闷哼一声。
“朕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蠢货!若是江山交给你,怎能保住?”
“宫星策在外的贤名,早已远超于你,你还无动于衷,甚至还傻乎乎的帮他说话,他若是想要夺权,如今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若是不将兵权收回,这位置你坐得稳吗?”
“可是父皇,如今世家之乱还没有定论,慎王本就是站在我们这边,这时候若是寒了他的心,岂不是内忧外患?”
“你!!”
皇上气得脸色铁青,死死抓住衣袖,因怒火攻心,脸色逐渐涨红。
李锦还想要说话,结果下一秒,皇上就捂着胸口缓缓倒下。
“噗!”
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李锦骇然,忙不迭跑过去。
“父皇,你怎么了?”
“来人啊!宣太医!”
皇宫里一片混乱,太医满头大汗跑来,为皇上诊脉。
近日皇上的身体越发不济,就靠一口参汤吊着,如果愿意平心静气,倒还能够安稳度日。
偏生国事繁忙,皇上又思绪太多,以至于身体越发脆弱。
已到强弩之末的地步。
“父皇身体到底如何?”
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
“皇上今年身体本就不佳,若是好生将息,倒是还能再安稳度日,可皇上勤勉执政,实在是……”
太医根本不敢继续往下说,话里意思如何,李锦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抬手扶额半晌后无奈叹息一声。
“此事先不要告诉父皇,你们去侧殿研制药方,想办法好生调理着。”
太医们点头应下,离开了勤政殿,只是唯独一人走在最后,而且神情欲言又止。
宫星策认出,此人是之前跟周鸢一起研制疫病药物的王恩彦。
他似乎是有话要说。
宫星策察觉到什么,冷声开口,“王御医先留下,周小姐托本王给你带个话。”
那王恩彦点了点头,转过身来跪在地上。
李锦微微皱眉正准备开口说话,结果一侧的顾皎月却好似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慎王跟王御医有话要说。”
一瞬间,殿内退了个干净。
宫星策缓缓的开口,看向眼前王恩彦。
“王太医你可有话要说?”
王恩彦跪倒在地,迟疑了片刻后缓缓开口。
“微臣瞧着皇上这病有些蹊跷,都不像是急火攻心,反倒像是……”
“像什么?”
一旁李锦着急的开口问道。
“传闻有一种毒药,叫作断肠花,能让人精神日渐萎靡,呈现出败血之症,时间久了就是皇上如今的症状,油尽灯枯之状……”
宫星策脸色有些阴沉。
这件事关系重大,怪不得这王恩彦支支吾吾的,
一旁的李锦更是愣在了当场,过了许久才不敢置信的开口。
“你说的可属实?那这毒药怎么能解?”
王恩彦苦笑一声,“微臣也只是猜测而已,这毒是之前微臣从书中瞧来的,刚才给皇上把脉的时候,不确定。”
“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
王恩彦知道今天是冒了大不韪,深吸一口气说道。
“若真是这种毒素的话,无药可解,而且,瞧着这毒是日积月累而形成,应该有数十年之久了……”
这话说完,殿内的一切都安静极了。
数十年之久?而且还能在皇上身边被人无所察觉?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一旁的顾皎月神色难堪,“王御医,你所说之话可有虚言?”
“微臣愿用性命起誓,绝无虚言!”
顾皎月轻叹一声,“王御医这件事只有我们在场的几个人知道,若是让本宫知道这件事外传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王恩彦跪倒在地,“微臣誓死不会说出去。”
“好,你下去吧。”
殿内很快就剩下顾皎月,宫星策会有李锦三人。
顾皎月抬头看了李锦一眼,“我先去看看皇上,这件事,还是暂且先不要跟皇上说的好。”
李锦站了许久,整个人浑浑噩噩。
他苦笑一声,看向宫星策。
“现如今,该如何是好呢?”
宫星策目光灼灼,“当务之急,是先查出是谁下的毒!太子殿下此刻切莫慌张,定然不能失了主心骨。”
李锦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一张俊秀的脸上此刻挂满了寒霜。
“本宫想让你陪我做一出戏,将那幕后之人给引出来。”
“太子殿下,微臣说过,微臣是站在太子殿下这边的。”
宫星策微微一笑,自知李锦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李锦闪过几分微光,“能接下来的事情可能就要委屈慎王了。”
……
周鸢在家中原本是安心等着宫星策的回信,可是不料,天还未亮,周清竹跟周曜二人就急匆匆的穿上官服要进宫。
等周鸢醒来的时候,就只收到了一封信。
“圣上病重,太子殿下请我们进宫商量要事。”
不知道为什么,周鸢听到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忙让人去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皇上会突然重病,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可到了晚上的时候,宫星策狂悖无礼,突然反悔不交出兵权,所以气病了皇上,如今被收押在大牢之中的消息就传来了。
周鸢听到这个消息,一愣过后就下意识的否决。
怎么可能,这不像是七叔的作风,连忙让人备了马车去宫星策府中。
只是果不其然,宫星策真的没在府中。
周鸢微微蹙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要不然我们先回去,让老爷跟大公子过来打听消息?”
思花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瞧着天色已经晚了,周鸢微微蹙眉,只能让车夫往丞相府而去。
然马车刚往前行驶不过片刻功夫,就再次遇到了危险,一辆受惊的马车在道路上横冲直撞,最后直直地朝着他们驶来。
哪怕车夫反应迅速,也还是受到了波及,擦着旁边的水塘惊险过去,甚至半个车轱辘都已经悬在了外面。
关键时刻一道人影冲了过来,直接让人降伏了有些受惊的马儿,将车子给拉了回来。
周围的行人看得目瞪口呆,确定马车无碍才松了口气。
“天呐!这也太危险了,差点就摔下去了,也不知车里坐着的是哪位达官显贵?”
“好好的马车怎么说受惊就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