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鸢瞧着,微微眯了眯眼睛。
自己说的话本就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可这怡贵妃果然是嚣张跋扈惯了,一言不合就要打人。
她微微垂眸,声音有些冷。
“贵妃娘娘说错了,妾身不是奴婢,妾身是命妇,况且这是太后娘娘的寝殿之内,妾身既然是被叫过来侍疾的,自然是要为太后娘娘考虑的,贵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怡贵妃听到这话一愣,随即微微眯了眯眼睛。
紧接着轻笑一声。
“我倒是不知道,你这口齿竟然这么伶俐,你这是再拿太后娘娘压我吗?”
周鸢依然是一副恭敬的表情。
“妾身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希望太后凤体安康,若是扰了太后娘娘清净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嫔妾都没在吭声。
气氛一时间有些许的沉默呢。
过了许久,怡贵妃缓缓的起身,“那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就走吧,扰了太后娘娘的清净翻到是我的不是了。”
只是路过周鸢身侧的时候,她柳眉轻挑,似笑非笑,眼底全都是自不量力的轻嘲。
“周鸢是吗?我记住了。”
等到众人都散了之后,顾皎月没有走,只是一把握住周鸢的手。
“你是个好的,这下本宫终于知道母后为何独独要把你召进宫来。”
听着这话周鸢有些心虚。
其实她一开始只是觉得皇后和自己上一辈子的遭遇有些像,都是可怜人。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这样吧,你去我的翊坤宫坐坐。”
面对皇后娘娘的热情邀请,周鸢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太后身边的慧嬷嬷冲着周鸢点了点头。
皇后心性不错,只不过性格太软了,所以才会让宫中的诸位嫔妃给骑在头上。
周鸢是个好了的,有她能帮忙开解一二,也是不错的。
周鸢见状,只能应了下来。
随着皇后来到了翊坤宫,这才发现皇后似乎真的只是有着一个头衔,这里面摆的东西文雅,但是十分的朴素。
然而皇后好像早就已经对这一切习惯了,瞧见周鸢的打量后笑着说道。
“这些年在这皇宫之中,所有的人都拜高踩低,本宫这宫里,也好久没有人来做客了!”
看得出来皇后是真的高兴,周鸢很能理解这样的心情。
“皇后娘娘,您要是不介意,就容我和你说几句贴心话。”
“女子在世上本就不易,若是连您自己自怜自艾,那可真是太……”
剩下的话周鸢并没有说完,但是皇后娘娘已然明白。
不过最后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皇后又何尝不知道呢?
世人都觉得她享受这荣华富贵,可是谁又能想过,她被困在这宫中,过着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就好像折断了双鸟的翅膀。
“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想的,有时候过着过着,就将自己过窄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可能是因为有相同的遭遇吧,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这样说话,却给对方留下的印象都很好。
“你瞧我一高兴就拉你说了这么久,母后那边恐怕都要等着急了,快回吧。”
顾皎月神色柔和,拍了拍周鸢的手,然后就让贴身侍女将她给送回去。
只是刚回到了太后的宫里。
皇后娘娘身边的桂嬷嬷就来了。
说是皇后的赏赐了一副顶好的头面给周鸢。
想到皇后现如今的近况,周鸢都有些不敢收,好在送东西来的贵嬷嬷看出了她的心思。
“夫人尽管收下,皇后娘娘只不过是心冷了,所以没什么心思布置翊坤宫,娘娘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好东西。”
“咱们娘娘还说了与你一见如故,觉得你十分亲切,希望以后您能来经常陪陪娘娘。”
贵嬷嬷也知道皇后这些年心中的苦楚。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好的,自己喜欢的自然是希望把这件事情给促成。
周鸢想了想,随后便收下了。
其实也不单单是因为觉得皇后同病相怜,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可如今赵景沉很明显牵扯到了盐铁生意之中,她若是想要抽身,恐怕有些麻烦。
如今自己在皇宫里,倒不如跟皇后交好一些,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算是一个靠山。
这么一想,周鸢又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转过头去,周鸢就把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以及结交皇后的事情告诉了太后娘。
敬慈太后听完叹了口气。
“皇后也是个苦命的人,你也知道哀家这个身份有些不太好跟皇后走动,既然皇后看中了你,你也喜欢皇后,那也无妨。”
周鸢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妥了。
往后的几天,因为太后娘娘又不是真的病了,周鸢每日只在太后娘娘跟前待上那么一两个时辰。
剩下的时辰就去找皇后说说话。
这皇后也是真的喜欢周鸢,每次去之前先给周鸢备好小点心。
翊坤宫里上下人人都对周鸢恭敬着呢,毕竟自从有了周鸢到来之后,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就连进食也香了。
这日两人又说这话,一小宫女捧着一堆衣服来到皇后面前。
“娘娘这些衣物还如同往日一般,锁在橱子里么?”
皇后只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倒是周鸢顺着皇后的目光看去,等那小宫女退下,周鸢就笑着夸赞道:“先前是我误会了,娘娘这里的好东西真不少,那双面花纹蜀锦苏绣可是罕见得很!”
听到周鸢这话的皇后很是诧异,回头看了周鸢一眼,随后有些激动。
“你竟然识得这种刺绣?”
她还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认出这种刺绣来了。
周鸢虽然不解皇后娘娘为何会如此激动,但还是如实相告。
“皇后娘娘,实不相瞒,我在家中时,母亲曾经特意找了几位师傅来教我女红,其中就有一位师傅教的就是这样的刺绣,是以刚才见到了娘娘的东西,一眼便认出来了。”
“是了是了……”
此时的皇后娘娘就像魔怔了一般,嘴里一直嘟嘟囔囔让人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那你这位师傅长什么模样?现在在哪里?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