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鸢瞧着他们几人的闹剧,心中嗤笑。
随后正色道,“娘,我当然知晓他是我丈夫,我也想治,可……哪来的钱啊!”
赵老夫人闻言有些惊喜。
“你这么说,是还有法子?”
赵景沉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我是没有法子了,若是按照我之前的方子治疗,那不出半年,夫君的腿就能站起来,只是现在,这药物一下子就中断了,再用的话,也没什么效果了。”
“不过,这江湖上名医众多,说不准挂出悬赏他们会来呢,那些个名医本事大,自然与寻常大夫不同,就是难请,若给出的钱数量不够,他们定不会多看一眼。”
“那赶紧去悬赏啊。”
赵老夫人连忙招手叫来人,看这架势是要准备悬赏告示。
“只要能救景沉,多少银子都没问题。”
周鸢想了想,心里衡量个数。
“那至少要三千两。”
但侯府眼下拿出三百两都是问题,在场的人皆是一脸惊讶,赵景沉面色难看。
“这……为何需要这么多?!”
这几日谢玉儿在他身上花的银两不超过五十两!
“悬赏名医本就需要百两银子,更别提他还要用药,种种药材更是比不得寻常大夫用的。”
“况且这腿得赶紧治了,所以母亲何夫君还是早做定夺的好。”
今日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没办法,赵景沉这病再拖下去,只怕真的连命都保不住。
“三千两又何妨?来人!将悬赏告示贴出去!”
她动作之所以敢如此之快。
心中是早已笃定周鸢今日这番作为是心中还有她儿子,否则为何大费周章如此周密的为赵景沉布好一切。
三千两的确不是小数目,侯府拿不出来,对于周鸢来说却是小事一桩,前些日子不过是被这谢玉儿气到了,瞧着沉儿那态度又寒了心,这才闹别扭。
如今逮到了这谢玉儿的把柄,周鸢自然要抓紧机会得到沉儿的心。
赵老夫人心中得意,左右不过是这后宅之中的女人争宠罢了,既然周鸢于他们有利,该有的场面话是少不了的。
赵老夫人难得和蔼,拉着周鸢的手道。
“周鸢啊,无论怎么说,你都是咱们赵家妇,沉儿名正言顺的正妻,我知晓你前段时间心中委屈,可女子总要大度些,眼下你为沉儿费心,我是看在眼里的。”
谢玉儿在一旁看的咬牙切齿,这些好话曾经分明是对她说的,眼下却让这女人占了便宜。
“你为侯府操持,无论如何我与沉儿定不会亏待你,你是个好孩子,娶到你,是我们侯府修来的福分。”
轻拍着周鸢的手背,赵老夫人将漂亮话说了个遍,周鸢只是浅浅笑着,哪会不知晓她心中打的什么主意。
平日里一个接着一个的巴掌往她脸上打,现下想她用三千两买颗甜枣?
当真是黑心。
周鸢也没接话茬,左右她是没钱的。
正准备告退的时候,结果外面传来一阵骚乱。
“夫人!老夫人!不好了,门口来了一堆人,说是来要账的!”
管家提着长衫颤颤巍巍的往这边跑来,着急之时还在门槛处摔了一跤,他也顾不得疼,爬起来便开口禀报。
赵老夫人拧着眉头,脸上带着不悦。
“要什么账目,讹诈吗?他们若是敢在此放肆,便叫家丁一个打一顿送去报官!”
管家面色为难。
“这……人我已经带进来了,老夫人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府门口热闹的很,引来不少百姓驻足围观,管家不敢让他们在外面胡言乱语,就将人给带进了外厅。
两个管事打扮的人一看赵老夫人,就行礼。
“老夫人,可不是我们想打侯府的脸面,可当初你们府上的这位谢小姐打着大旗来我们钱庄借钱,说好的一月之内肯定还清,咱们看在侯府的份上利息都是最低的。”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也没押什么贵重物品,可如今都一月过去了,找到店里去根本就没人,我们是一点银两也没见着,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到这来。”
谢玉儿眼神有些心虚,可是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闹这么大。
躲在赵景沉身后,闻言忍不住埋怨。
“我又不是不还你们!这么大个侯府难道你还怕跑了不成,况且也没多少钱,至于上纲上线吗?侯府随便拿出一样宝贝来就可以抵债,你们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
这番厚颜无耻的发言把要债的兄弟几个都给逗笑了。
“谢小姐,你若是觉着没多少钱,那便拿出来还上啊,你当初来时可是打着侯府夫人的名号,侯府不会跑,可你这个没名没分的小妾会不会可说不准。”
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还是谢玉儿头一遭经历,往前恐怕这人话还没说完,赵景沉已经把他嘴堵上了。
谢玉儿有些委屈的看着赵景沉。
“景沉哥哥,你……”
可此时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神情也沉的可怕。
“她一共欠你们多少钱?”
“连本带利一共是三百两银子。”
一旁的赵老夫人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谢玉儿的炸鸡店开了这么久,三百两的盈利定是绰绰有余的。
“去将炸鸡店的账房先生请过来,将账面上的银子拿来还了这钱。”
可那账房先生过来后,就有些支支吾吾的。
“夫人,谢小姐的炸鸡店,拿不出三百两。”
“谢小姐的店入不敷出,眼下能流动的最多一百两。”
“什么,干了这么长时间,连三百两银子都没有?”
赵老夫人瞪大了眼睛。
今日这府上的面子全都被这贱人给败坏光了!!
“那是因为还没到时候嘛……”
谢玉儿越说越小声,老夫人捂着心脏,“你……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可外面的人还在盯着,当务之急是要把人家的钱给还上,老夫人就算想用手中的拐杖打死谢玉儿,也不是时候。
“鸢儿……侯府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先帮忙还上好不好?”
周鸢何曾见过赵家人对她如此卑躬屈膝,只觉得大快人心。
可是爽快归爽快,要钱还是没有。
周鸢叹了口气,“娘,你求我也无济于事,我身上也没钱,不如你想法子先拖一拖,我最近正寻思赚钱的法子,若是成功了,第一时间便把钱还上如何?”
她就是要老夫人拉下这块老脸,让侯府声名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