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翎瑶独坐在房中望着面前烛火发呆，身后传来响动时也没有回头去看。
不自觉地轻叹一声，她接过身后人递来的帕子，摊平在手掌中，幽幽开口：“玉珂，你说我今日是不是做错了？”
身后人并没有接话，霍翎瑶也不急着。
她一边轻轻擦拭手中汗渍，一边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什么。过了很久她才将帕子递回去，自嘲地笑了声：“原以为有实力的人就能替自己做主，没想到在这皇家威严下，什么都抵不过天子一句话。”
“命运是天定，但怎么活看你自己。”
身后忽而冒出一道极尽低哑的声音，霍翎瑶轻颤，猛地回身。
待看清商君乾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时，她眉宇轻锁：“你不该来的。”
尤其……是她对他做了那样的事。
商君乾没有回答，只盯着霍翎瑶那如水般清暖的面容。
她的神色复杂，看向自己的眼神也不复往日般极尽俏皮，嘴里无端就叹了声。他扬了扬眉，仿佛戏弄般开口：“你亲口为我择了娇妻，难道还不许我来感谢一番？”
“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眉痕更紧，霍翎瑶却是不敢与商君乾对视，“今日颜皇后她们明摆着是冲你来的，若你一意抵抗，后果可想而知！你别忘了，这里是元启，不是你们大邱！”
“所以我更应该感谢你了。”商君乾像是完全没听到刚才的话，依旧一副无赖样子，“感谢公主殿下你大义凌然保全了我商君乾的性命。”
分不清这到底是打趣还是气话，霍翎瑶猛地抬头看向商君乾，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懂他眼里的内容。
“刘家家教森严，教出来的女儿不会差到哪儿去。那位刘小姐也是名扬启城的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求亲的人都快要将刘家的门槛踩平了。你身份尊贵，实力又不可小觑，娶了刘家的女儿不仅从内部打通了元启权贵的通道，也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很大帮助。”
霍翎瑶说着，又缓缓叹道：“我虽当时心急才兀自替你择妻，但这位刘小姐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你……你别生气，我总不会害你就是。”
听到这儿，商君乾鼻尖忽然发出一声很轻的“哼”声。而后一步跨上前，拉近他与霍翎瑶的距离：“那位刘小姐再好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娶的人又不是她。”
“今日在御花园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霍翎瑶，如果非要从元启选一位皇子妃回去，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白天的时候他说话还有所顾忌并不十分直白，因而霍翎瑶也并未觉得有多难堪。
但此刻在这昏暗的房中，那温软低语就像是一个圈，紧紧将她环住，让她无法逃脱，又不知该如何面对。
少倾，霍翎瑶紧握双拳直视商君乾：“三殿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与孤立无援的我比起来，那位刘小姐则是更好的人选。更何况你说你想娶我，原因呢？你莫要跟我说是喜欢我，你我相识连一月都没有，彼此相处也是以盟友身份，那你所谓的心意，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