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视频接着播放。
那天早上，养父外出工作，叮嘱我一个人待在家，不要跑出去。
可他出去没多久，外面的门响了，我小心翼翼地询问：「是谁呀？」
「是我啊，我们是你亲生爸妈，你不记得我们了吗？」门外传来悲痛的声音。
我打开一条缝，对面的人抱住我嚎啕痛哭：「乐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也许血缘是种魔力的东西，看见他们哭，心口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刘二芳拿出DNA报告，说我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我一点都不怀疑。
因为我和王天坤长的太像了，我就是女版的他。
刘二芳说：「爸妈带你去镇上玩，好不好？」
十几岁正是藏不住事的年龄，更何况养父把我看的很严，从小到大我出去玩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每天都是学校到家两点一线。
外面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充满了好奇。
村里的小孩子经常说小镇上谁家又找来戏班子庆祝生日了，又来了一个杂技团，表演变魔术，大红花变成飞鸽……
我在一旁艳羡的看着他们。
听他们描绘外面的世界。
我兴奋地点头：「妈妈，真的吗？」
刘二芳嘴角上扬：「当然是真的！这是你弟弟王天坤，今天带你和弟弟去玩。」
我迫不及待的要出去玩，拿起锁就要锁门。
刘二芳拦住我的手，为难道：「女儿，但是……爸妈没有钱，你看要不这样？你知道你养父家哪里有钱吗？先拿出来，晚上再和他说，怎么样？」
我纠结，「可是擅自拿钱是不好的行为。」
刘二芳又说：「到时候妈会给你钱，你再偷偷放回原位，他不就不知道了？」
我想了想，我要是拿一百块钱先去玩，等晚上回来再和爸爸说清楚，他不会怪我的。
我拿出养父藏在柜子里的存钱罐。
还没待我打开……
王天坤一把抢过来，把里面的钱都倒出来。
「拿来吧你。」
一张张红色的钞票，透过灯光映出他们贪婪的目光。
王文辉把那一叠钱塞进口袋里，我急的大喊：
「不行！这是爸爸的钱，不能拿这么多的。」
刘二芳笑嘻嘻的把我推出门外，「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去玩吧。」
接下来，她带我去镇上的公园玩滑滑梯，带我去吃新出的火锅口味，最后再带我去买了两套衣服。
直到傍晚，我玩累了，没坚持住躺在门店外的椅子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我开始害怕起来，哭闹着要回家。
刘二芳说：「让你弟弟送你回去，但是你一定不要告诉你养父，是把钱拿给我们了，不然以后我不会再带你出来玩了。」
王文辉点头认同：「丫头，要是你敢说出去，就再也看不见我们了。」
我拼命的摇头，和他们保证。
我不会的。
不会说出去的。
我不想失去爸妈。
所以不管养父怎么问，我都闭口不谈。
视频结束，观众躁动起来。
「这……他们早就找到了宋南栀，为什么不带她回去？而且趁宋南昊不在家才来认亲，拿走别人的钱，又私自带她走，这不好吧？」
「钱也没有还回来，我现在觉得这里面有隐情……」
「但是他们带宋南栀去买衣服了，看的出来对宋南栀还挺好的。」
「那也不是他们的错啊，要不是宋南栀自己把钱拿出来，谁能抢的走？」
刘二芳眼睛溜达达的转了几下，哽咽辩解：
「我知道我们错了，但我们不是故意拿他们的钱的，实在是那段时间，我儿子肠胃不好，反复拉肚子，跑了几回医院，家里的积蓄都没有了。」
好蹩脚的借口，明知道她说的是假的。
但时间太久了，无从验证。
我是以家庭暴力的罪名把养父送上审判台的。
与主题无关的事情，审判台自然不会管。
养父眼眸森然，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怒气。
「你们不知道晚上很危险吗？那么晚才把南南送回家！」
王天坤嗤笑：「最后不是回去了吗？」
轻飘飘的语气。
就像是在随意讨论着今天吃什么。
而不是在关于我安全问题的担忧。
「就是！」刘二芳怼回去，「我们大半夜的还送她回去，总比你不分缘由打她的好！」
我仰了仰头，喉咙里满是酸楚。
「爸爸，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这声道歉我早就该说出口了。
只是那时的我心比天高，和养父赌着气，不肯低头，也不愿低头。
是我不好，听信谗言，擅自把家里的私房钱拿出来，导致你积攒了两年的积蓄全部被拿走。
是我不好，贪图那一丝凉薄的亲情，让你为我的所作所为买单。
我还记得。
当时养父吐了口烟圈，不停的叹息。
他说：「南南，爸爸不怪你，但是以后需要钱的时候，要提前和爸爸说，知道吗？」
后来，我才知道，刘二芳拿走的钱，是养父存起来要给我报钢琴班的。
因为我喜欢弹钢琴。
十年前，钢琴班很贵，学费要八千块钱。
顶养父三个月的工资了。
刘二芳带我去买的那两套衣服，是批发店买的，加起来不到五十块钱。
王天坤那套，三百块。
她说：「男孩子要面子，穿好一点的衣服也是正常的。」
我那时心里感觉不对，但没有反驳。
我养父分明和我说过：「女孩子和男孩子同样珍贵，要好好爱自己。」
第二段记忆，审判台判家庭暴力的情况不属实。
刘二芳志在必得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可置信道：「是不是判错了？他打了我女儿，还关她禁闭，这不是暴力是什么？」
审判台：「经判定，这是由于宋栀南犯错在前，宋元昊第二天把她带去医院检查伤口了，不构成暴力范畴。」
此时，大屏幕直接播放了第三段记忆。
6.
这是我回到王家半个月后。
刘二芳正带着我在医院包扎伤口，养父风风火火的闯进急诊室，要把我带走。
「快来人啊！宋元昊动手打人了！」她坐在地上哀嚎，「我命好苦啊，刚把女儿找回来，他又要来抢走。」
四周的人群围上来看热闹。
刘二芳越说越起劲，「半个月前，我才和我女儿相认，都怪那天杀的人贩子，不然我们一家人也不至于分离这么久……」
养父面无表情，把我护在身后。
我紧紧地捏住自己薄如纱的衣角。
王文辉父子要上前拉我，养父看着我身上的伤口，一下子失去理性，坐在他们身上左右开弓。
视频结束。
「这是什么意思？打上瘾了？把宋南栀打成那样，现在又追来医院打王家一家人，这样的人早点去死吧，暴力狂。」
「会不会是王家人打的啊？」
「怎么可能！你们没看到宋南栀站在他身后抖的跟个筛子似的吗？要不是怕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日积月累的！」
「反正我现在是不敢乱说了，害怕被打脸。」
审判台问：「王家人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有！」刘二芳气急败坏，「我们要宋元昊赔偿，他打了我老公和儿子，医疗费加精神费，给十万块钱就行。」
王文辉半边脸高高肿起。
王天坤右边骨折打了石膏。
这一画面如虎添翼，真实性直线上升。
视频继续。
半个月前，刘二芳组织了一次家庭聚会，美其名曰是为了欢迎我回到王家。
我很期待。
喜悦的心情填满了我内心。
聚会那天，我穿上养父买给我浅白色连衣裙，露出天鹅般的脖颈和精致性感的锁骨。
来的人很多。
其中一个是同班的陈婷婷。
我不喜欢她，她总是带着别人故意孤立我。
嘲笑我是农村来的孩子。
中途，我弟弟王天坤喊我，他说：「妈叫你去西边的地下室看看有没有针线，她要用。」
我记得那边很暗，拿了一个手电筒过去。
刚进去，门「啪」的一下在我身后关起来。
对面是以陈婷婷为首的几个女生。
她们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一步步朝我靠近。
我转身就跑，惊恐地向站在门边的王天坤求饶。
王天坤却率先踢我我一脚，把我踢向她们。
长达了一个小时的霸凌。
7.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带你过去她们就会叫学校的男生欺负我！」王天坤大声阐释。
刘二芳也认同：「你弟弟怎么会打你呢？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是姐姐你要理解他。」
王文辉语气中带有警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解决。」
我养父看着这一幕。
眼睛红的像经历了极度痛苦的困兽。
情绪激动。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这一场面吓的观众不敢再说话。
视频还在继续。
我顶着满身血痕和擦伤跑到客厅里去找刘二芳，她们见状愣了一瞬。
我颤抖着手指着陈婷婷，说是她们打我的。
期盼我的亲生父母给我做主。
其中一名戴着珠光宝玉的妇女冷哼一声：
「你是说我女儿打你的？」
王文辉当即扬起手扇了我一巴掌。
我呆愣在原地。
「不是，是我们女儿不懂事，乱说话。」
「什么村姑也出现在我面前。」
那名妇女丢下这一句话，就带着陈婷婷走了。
王文辉暴打了我一顿，斥责我弄丢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画面到这里暂停。
「这……他们才是家暴！宋南栀身上的伤都是他们打的。」
「装的人模狗样的，要不是上审判台，还真被他们骗过去了，真是魔鬼，特意把自己的女儿认回来虐待。」
「那也没办法，谁能想到他们找了那么久的女儿，好不容易找回来，会这样做……」
「宋元昊冤枉到家了，他才是真正对宋南栀好的人。」
「宋南栀为什么不报警啊？不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吗？」
王家三个人的脸色一下子黑了。
刘二芳气急败坏，大喊：「肯定是他们联合审判台给出的假画面，是宋元昊打的她，不是我们！」
审判台警告：「所有的记忆都采取本人真实的数据，不得质疑诽谤审判庭的公平性。」
视频继续播放。
医院里，我阻止了那名护士的报警。
在养父无法理解的目光里，一步一步跟在刘二芳后面离开医院。
事实上，半个月前挨打的那个晚上，我就想过要报警了。
走到半路，刘二芳一家人把我拖回家。
她说：「你现在这样去报警，我们说是你养父打的，你说，他们信你还是信我们？」
「我们完全可以说是你养父和你有不正当关系，我们把你带回家，他怀恨在心，得不到你就毁掉。」
前所未有的愤怒涌上我的脑海。
「不是的！他是我爸爸，我不允许你这样污蔑他！」
「啧啧，但说出去谁信呢？六十多岁的养父觊觎二十多岁的养女……」
她的语气不甚为意。
我脱力的顺着墙滑坐到地上。
我知道谣言的可怕。
而且我不知道爸爸的仇人是否还在找他。
他从来不说。
也从来不会让我担心。
斟酌过后。
我选择了个很蠢的选项。
我的愿望很小。
我的爸爸，他要一生平安。
8.
「原来宋南栀不报警是因为这个啊。」
「王家一家人怎么不去死，是我我都没脸活下去了。」
「可怜了宋南栀，以为多了一对父母爱自己，没想到是迈进了另一个深渊……」
与此同时，审判台突然涌进来一群军人，为首的那名军人对着我养父敬礼。
他说：「我们观看了直播，马上派人核实了当年的情况，三十五年前，宋元昊确实是我方安排在敌方的一名卧底。」
「由于卧底身份的特殊性，关于他的一切信息，我们都抹除了。」
「和他对接的人一直都是陈司令，多年前，在一次任务中，陈司令脑部受伤昏迷，成了植物人，因此没有人能证明宋元昊的身份。」
「陈司令醒来已经有半年多了，一直都在托人寻找你的下落。」
养父宋元昊泪流满面。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
为国效力，站在黑暗中行走的英雄。
成了人人喊打的坏人。
没人比他更懂其中的煎熬。
小时候，他会经常把那些勋章拿出来擦拭，再小心翼翼的放进盒子里。
旁人都碰不得。
我弯眉浅笑。
这是我送他的第一份礼物。
我不要他顶着蹲过监狱的名号，过完这一辈子。
9.
刘二芳急得团团转。
「我们撤诉，不告了！儿子，我们走。」
王文辉父子也跟在她后面想离开，被军人拦住了。
审判台：「审判一经开始，不得中途撤诉，否则当场灭杀。」
他们吓得不敢乱动，只能回到审判台。
观众的风评一边倒向养父那边。
「哈哈哈哈哈，他们还想走，以为审判台是她家开的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们刚都干了什么事，竟然骂老英雄，我真该死啊！！！」
「别说了，我已经哭掉两斤眼泪了，感动死我了呜呜呜……」
然而，审判还没结束。
第四段视频继续播放。
10.
这是我三岁那年。
我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粉色小裙子，头上扎着乖巧的揪揪，蹦跶蹦跶的跟着刘二芳来到一处芦荟丛里。
刘二芳拿出一块糖果，哄我：
「我们玩捉迷藏吧，你再这里数一百下，再起身去找我，不可以偷懒，一定要数够一百下。」
嘴里的糖果好甜啊。
甜到心里也泛了蜜，我听话的点头。
「嗯！」
等刘二芳走后，我坐在原地闭着眼睛数数字。
我不会数一到一百。
于是我一，二，三的循环，数到了一百。
我起身，四处寻找，找啊找。
找到天上的鸟儿都飞回家吃饭了。
我还是没有找到刘二芳和弟弟。
直到最后我小小的身体撑不住，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在养父的怀里。
我的睫毛生得长又密，意识到亲生父母不要我了。
突然觉得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小脸裹在养父的脖颈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11.
「怎么样了？」王文辉随口问道。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嘛？当然是把那死丫头扔远了，整天在家吃那么多，抢我宝贝儿子的口粮！」
「来，把乖儿子给我，妈妈抱抱……」
刘二芳眼睛里是刻骨的恶毒。
朝着反方向回家，离我越来越远。
第四段记忆提取结束。
我的面色一片苍白，自嘲的笑了一声。
我对这些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
所以当初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相信了。
相信是那该死的人贩子拆散了我们一家人。
回到王家，他们好吃的都给王天坤，我养父拿来给我生活费的钱，也全给王天坤买了牌子鞋子。
我一直说服自己。
王天坤待在他们身边的时间久，偏心点是正常的。
多可笑啊。
原来，是他们亲自把我抛弃了。
独留我那么小的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的芦荟丛里，没想过让我活下去。
「王家人把宋南栀那么小一个人丢在那，是故意的吧？福利院门口不丢，好恶毒。」
「你们看到她最后那个眼神了吗？吓死我了。」
「要不是宋元昊出现，宋南栀说不定就死了！」
刘二芳跪在地上扯着我的衣服。
求我和养父说两句好话，通融通融。
我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这次审判台，也是他们想给王天坤买套房子。
找我联合做局。
我答应了，审判台会提取真实的记忆，我的养父一定会胜利。
一切真相大白。
「投票结束，经全民一致决定，宋元昊家庭暴力的罪名不成立。」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
王文辉猛地踹了刘二芳一脚，掐着她的脖子大骂。
「都是你这个贱人！什么事都干不好，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你这么个贱货，你怎么不去死！」
她大叫着，奋力挣扎。
王天坤走上前拽住她的头发，拍手叫好。
又恶狠狠地对着她狂扇巴掌。
「爸，快弄死她！妈的，都是她害了我们！说什么只要来了就有几百万，给我买房娶媳妇，骗我，我打死你！」
刘二芳被打得嘴角流血，很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们放开刘二芳，不屑地唾弃了声。
「以后不伺候好我们，弄死你！」
真好笑，她一心为了给她宝贝儿子买套房结婚，到头来他们却嫌弃她没本事，害了他们。
说完不管刘二芳，两父子抬腿就要走。
却被审判庭的观众围住了。
王天坤惊慌，「你……你们想干嘛！」
有人笑了笑：「你们这种人渣，当然是得暴打一顿啊！」
随即又进入新一轮的拳打脚踢。
期间，有热心的观众以遗弃罪打电话报警了。
殴打结束，警察把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三个人拖走了。
看到这一幕，我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很快，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喉咙里不停咳出鲜血。
我迷糊中看见，养父快速的从对面跑过来。
跪在地上哀痛欲绝。
12.
再次醒来，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爸爸一向挺直的腰，一下子弯了下去。
他哀求医生：「医生，求求你了，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家南南还那么小。」
医生摇头，说我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半个月前，跟着刘二芳来医院处理伤口，我顺便去做了检查才知道，我得了癌症。
已经是晚期了。
医生说，我只有最后两个月的时间。
我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审判台上赢得的那五百万，是我最后能为爸爸做的事。
可保他的后半生不为柴米油盐忧愁。
我也能安心的离开这个世界。
我艰难的抬起手，拿下呼吸机，朝爸爸挥了挥手。
爸爸跑进来，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
轻声的说：
「很开心能成为你的女儿，要是有下一世，我们还要做父女。」
13.
宋南栀离开后，宋元昊把那五百万捐给了孤儿院和生病需要帮助的人。
他带着那小小的骨灰盒，踏上了寺庙的路。
一步一叩首。
祈求他的女儿，下辈子能安然一生。
祈求他们下辈子，还能当父女。
14.
喝了孟婆汤，前世的痛苦和病痛在记忆里散去。
我走上轮回那条路，投胎了。
……
我今年三岁了。
我和妈妈坐在旋转木马上。
爸爸背着个相机不停的给我们记录。
「南南，看这边。」
「南南，我的宝贝女儿好可爱啊。」
我穿着公主裙，吃着最爱的草莓冰淇淋。
我好开心呀。
闭馆时，我牵着爸妈的手，突然一个老年人披头散发的人扑到我们面前。
她头发花白，双手捂着腹部，似乎很痛的样子。
不远处，两个臭烘烘的男人躺在地上骂骂咧咧。
一个不停的咳嗽，讲一句话停顿个三四次。
一个身上像长满了虫子，全身都是红肿的包，他不停的挠着皮肤，皮肤露出鲜红的肉块他都没停下来。
「还不是你害了我们，去那个什么审判台，自杀都不能自杀，想死都死不了！是你害了我们王家断子绝孙的！」
「老太婆，你要今天还要不到钱，今晚你也不用活了。」
闻言，那个老年人身体抖了一下。
「老板，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吃的吧。」
「好人有好报。」
我总感觉这些话以前也听到过。
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的很讨厌这几个人。
嘴巴一瘪，忍不住想哭出来。
爸爸把我抱在怀里，大步离开，他轻拍着我的背。
「要不要再给南南买一个草莓蛋糕？」
我眼睛亮了亮，举起小手：「要！」
爸爸把我倒转坐在脖子上，双手呈飞机状。
「小馋猫，走咯——」
我有爱我的爸爸妈妈，我好幸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