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却是不再继续说了,她相信她这向来聪慧过人的表姐自然是能听懂她的意思的。
是这个道理没错!李皇后心想,可不知怎的,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隐隐有些不安,可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得暂时作罢!
“好了表妹,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李皇后如此说道,自然是要与德妃分开来,各自回各自的寝宫。
“好的,表姐,我知道了。”德妃如此说道。
昭阳带着清禾回到自己的丹阳殿的时候,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在此之前,她回到父皇的寝宫去见了阿弟,她的风儿真的很乖巧懂事,不哭了,也不闹,只静静地在那里等着她归来。
昭阳仍是先安抚好他的情绪,后又吩咐了张公公如何处置父皇的遗体,当然,薛云琅医术高明,自然是有法子保父皇尸身如常,让人看不出破绽来,总之,薛云琅为她争取了一些时间!
而后,昭阳亦同薛云琅商量了接下来的事情,告知了他自己大概的计划与打算,请他千万要配合,同时,昭阳也对他说道:“薛太医,我心悦穆清辞,你知道的,对吗?”
她本也不想伤害薛云琅,他喜欢她,是她的福气与荣幸,薛云琅是个极好的人,她知道的,可她思来想去,觉得实话实说反而是最好的方式,薛云琅的性子便是如此的,他能接受最残酷的真相,而并非什么善意的谎言,直接拒绝总比一直吊着他,让他心存希望,因而更加绝望要好的多,至少昭阳是这般想的。
薛云琅闻言,瞬间愣住了,大概是不太明白昭阳为何要同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眼里心里都很是疑惑,于是他看向了昭阳的眼睛。
而就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昭阳究竟想要做什么,心里自然是痛的,可同时,却又颇有些释然,心道,果然不愧是昭阳公主,残忍却又善良,从不愿意自欺欺人,亦不愿意让别人自欺欺人。
薛云琅一时之间只觉自己的内心复杂无比,到底有酸涩,同时也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开了口:“公主所言,臣自是知晓的。”
他如此说完,又忍不住在心里想到,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他们甚至从来没想过要避讳什么人,薛云琅自己也想要自欺欺人,可他始终是会做一个清醒着的人。
昭阳公主喜欢穆清辞,显而易见的事情,而且,公主对于穆清辞的偏爱,怕是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的吧,她喜欢穆清辞,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欢喜,那个时候的昭阳,美的惊人,而这一点反而让薛云琅更是心碎绝望,他真心爱慕的女子只会因另一个男子而欢喜动容!
“嗯,那便好。”昭阳点了点头,她看着薛云琅,语气认真,薛云琅听见她对他说,“薛太医,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好,真的,不比穆清辞差什么,好多女子见了你第一眼便会喜欢上你的。”昭阳如此说道。
“可对不起,我只能辜负你的心意了。”虽然薛云琅未曾将自己的心意表露出来,可他偶尔流露出的点滴情绪,昭阳已然能感知察觉到,所以,就算是她太过自信也好,或者可以说成是狂妄自大都好,她不惧什么,只希望薛云琅能清楚她的态度。
他若不喜欢她便罢,若真喜欢她的话,那便该即使止损,让这份喜欢停在这里,莫要再因她而牵肠挂肚,她不值得薛云琅这般,当然,最为主要的是她永远也无法回应他的这份深情,难免有愧!
闻言,薛云琅的第一反应是否认,他想告诉昭阳公主是她想太多了,他绝没有亵渎公主的意思,公主乃天上皎月,他岂敢心生妄念。
可他张开了嘴巴,那要说的不喜欢昭阳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他其实心底里便是不想否认的,虽然理智告诉他此时否认才是最好的选择,才能保全自己的颜面,也才能继续这般自欺欺人地喜欢着昭阳,可他不想也不愿意否认!
他对昭阳的喜欢,光明而坦荡,他又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何况,这样好的公主,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
最终,他说出口的话是:“公主恕罪,是臣大胆妄为才喜欢公主,公主宽宏大量,臣……”他原先说他今后再不会喜欢公主了,可他的心告诉他自己,真的不会了吗?哪有那么容易啊!
“薛云琅,你看着我。”昭阳突然出声,薛云琅声音里的痛苦她听得一清二楚,她亦能明白他内心的挣扎,正如她上一世曾经苦苦挣扎在要不要在心里放下穆清辞时的挣扎一样,很痛,真的很痛,比心口中了一剑还要痛!
“薛云琅,我只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你再继续这般下去的,你能明白吗?”她放柔了声音,如此询问道。
“臣明白的。”薛云琅回答道,忽的,他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抬眸看着昭阳,眼里已然有了一层雾气,极薄,像是随时都会消散开来。
“公主,臣斗胆一问。”薛云琅如此说,“是因为穆清辞出现得比臣更早吗?”话是没问完,意思却是表达清楚了的,昭阳公主一定是能够听懂的,薛云琅想,是啊,是因为他出现得太迟了,所以昭阳选择的人才不是他的?对吗?一定是这样的吧!
“不是。”闻言,昭阳却是摇了摇头,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便回答道,“不是这样的,跟出现的早晚没有关系,跟其他的人和事都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昭阳突然停了下来,她似乎是在思考着要如何回答薛云琅的问题才好,薛云琅也没说没做别的什么,只静静地等待着,他自然是想要知道昭阳究竟是怎样的想法的。
“是因为是他,仅仅是因为他是穆清辞,穆清辞是他罢了。”这话说的让人迷惑,昭阳自然是察觉到了,薛云琅也是疑惑的,于是,昭阳又补充了一句,“因为穆清辞就是穆清辞,所以我的选择会是他,永远会是他,他是我唯一坚定的选择,只能是他,别人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