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清禾突然进了昭阳的房中,开口唤了她,待昭阳抬起了眸,她便又一次开了口,“公主,张郡主,哦不,张沁绾张姑娘来了。”清禾这般说道,中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改了称呼,将张沁绾来访的事情及时告知了昭阳公主。
而同时,清禾看着昭阳公主,不由得在自己心里想到,是啊,自李皇后落败,李氏一族也算是走到了尽头,皇后德妃都死了,且死法凄惨,李氏之人自然也是一个也别想好过。
当年,他们因为李皇后的缘故,盛极一时,不知从中获得了多少荣光,如今,自然也该一一还回来了!
而张沁绾所在的张氏一族,之前倒是一直依附着李氏,而张沁绾也很得李皇后的喜爱,还被封为了郡主,不过啊,那都是过去了。
若不是张沁绾是个聪慧之人,知晓之前究竟是谁的赢面更大,懂得弃暗投明,还说服了她的父亲张大人临阵倒戈,成了昭阳一方的人,身先士卒,也算是大功一件,否则,张沁绾怕已经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不过啊,清禾倒还真的不知晓张沁绾此番来寻公主是想要做些什么。
闻言,昭阳倒是点了点头,看着清禾,她轻声开了口:“清禾,我知晓了,你去吧,让她进来,我倒要听听张沁绾想要说什么,又想要做些什么。”
“好,清禾知晓了。”清禾这般答道,还是不放心地开口叮嘱道,“公主一定要小心。”她还是担心张沁绾会对公主不利。
“清禾,别担心,没事的,她不会做什么的!”昭阳的语气很是肯定,“她向来是个聪明人。”昭阳如此说道。
听闻昭阳公主的话,清禾一时之间竟是不知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了,她只好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清禾知晓了,这便去唤张小姐进来。”
“去吧。”昭阳温和地注视着清禾,如此说道。
待清禾走了出去,昭阳又开始暗自思索起来,张沁绾来寻她,做什么?想要表忠心?为张家表忠心?希望她能给张氏多些机会?除了这些,昭阳暂时想不出别的东西来。
其实,她昭阳是会怀疑人,但大部分时候,她其实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她既然信了张氏,那便不会再刻意为难他们,常言道功过不抵,可是,在她这里,有时候的功过倒是可以相抵的。
所以啊,其实张沁绾完全不用过于担心什么的,她既然一开始便没有追究,那之后便也不会追究了,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坏人,时局所迫罢了!
而人嘛,向来都是趋利避害的,所以,她完全理解张氏的选择,同时也真心觉得,张沁绾的确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张家有她,倒也算是幸运!
正这般想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昭阳便回过了神来,注视着门的方向,心知是清禾和张沁绾来了,果然下一刻,清禾便叩了叩门,昭阳只淡淡说了一个“进”字。
然后,清禾便带着张沁绾缓缓走了进来,清禾站到了昭阳的身后,然后,张沁绾倒是恭敬地给昭阳行了一礼。
经历了这般大的变故,张沁绾也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倒是突然便不再任性,也不再对昭阳冷眸以待,甚至从她的眼眸里,也真的没有再对昭阳有任何的不喜或者是讨厌的情绪,她只是很平静,想来是真的突然便长大了!
是啊,昭阳见张沁绾如此,不由心生感叹,人啊,总算在一瞬间长大的,她亦是,母妃离世后,幼弟无人来护,她这个阿姐便是在那瞬间长大了,因为不得不长大,因为有必须要去守护的人!
“沁绾见过公主。”张沁绾低垂着眼眸,如此说道。
“沁绾,起来吧,无须多礼。”昭阳如此说道,又看向了张沁绾,“过来坐吧。”她对张沁绾如此说道。
闻言,张沁绾倒是瞬间便愣了愣,颇有些不知所措,她缓缓抬眸,见昭阳正望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来坐下,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忙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待张沁绾坐下后,昭阳细细地看了她半响, 这才开了口:“瘦了,下颌都尖了些,人也憔悴了,倒是有些不像你了。”语气中倒是颇有感慨,全是闲话家常。
不知怎的,听闻昭阳这般的开场,张沁绾只觉恍惚,竟是突然想哭,她从未想过昭阳会以这般的态度来对待她,就好像她们是多年的好友,如今倒像是久别重逢,自然该好好叙一番旧。
“是,人总是会变的,不止容貌。”张沁绾也开了口,声音颇有些低沉,倒让昭阳听出一丝伤感来。
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张沁绾,目光柔和,这时候,张沁绾倒是又一次开口说话了,“昭阳。”
直呼其名其实是不敬的,可昭阳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她能感觉得出张沁绾此时此刻只是在用一种相识多年的好友的语气在对她说话罢了,“我其实从未想过你我会有如今日一般,坐在一处,平静地饮茶,和平相处的时刻,真的。”她这般说道。
闻言,昭阳倒是笑了笑,想了想,她对张沁绾开口说道:“沁绾,不瞒你说,我却是想过的,因为我一直以来都知道,你我不是真正的敌人!你素来聪慧,所以我知晓你会做怎样的选择。”说到此处,昭阳缓缓地饮了一口茶,又笑了笑。
张沁绾听了昭阳的话,竟是一时不知晓自己该如何说,只是看着昭阳,愣了愣之后才道:“公主,你当真是智慧过人,善于把控人心,皇后娘娘注定是会输给你的!”张沁绾如此说道,然后又觉得自己幸运,“还好,我最后听了你的话,选对了!”
“我也不是每次都会赢的。”昭阳如此说道,“我那母后是当真厉害,也够狠,自然并非一般女子能比,说实话,我其实很佩服她,但是,她会输给我,想来是因为我比她更得人心,而这也因为,我是真心待人,真心换真心!”昭阳如此说道。
“沁绾,你也该懂这个道理。”昭阳并不介意提点上张沁绾几分,总归他们也不是敌人,而且,她向来喜欢聪明人。
“多谢公主的金玉良言。”张沁绾如此说道,“不过此番来,我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公主。”张沁绾说到此处,连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想来当真是极为重要的大事了!
“什么?”昭阳出言问道,同时很是疑惑地看向了张沁绾,不曾想到,张沁绾还当真是因为正事来寻她的!
“公主,在说这事前,沁绾有一事相求。”张沁绾如此说道,与此同时,她的一双眼睛直直地注视着阮昭阳,观察着她的反应。
不过,同昭阳斗了许久,她自然是懂昭阳的性子的,见昭阳轻轻地蹙了蹙眉,张沁绾又立刻补充道,“沁绾的确是在同公主谈条件,可请公主相信,这消息的价值定然是十倍于我想要的东西。”
说到此处,张沁绾顿了顿,她极为认真地看着昭阳,“总之,这个消息的价值定不会让公主失望!”语气倒是十分肯定!
昭阳想了想,这才又一次开了口:“既如此,我便信你一次,说吧,先说你想要什么,然后我们再来谈谈你要说的重要消息。”
“好。”闻言,张沁绾点了点头,如此说道,“沁绾想要公主重视张氏一族,仅此而已。”倒是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