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同样是在比武,是他同穆昭昭在比武,同那日他误伤她那一次的场景倒是极为相似,颇为不同的是,这一次倒是更早便下起了雨来。
待薛屿洲回过神来后,他已经在雨中同穆昭昭交手了数十招,平心而论,他在练武一事上,的确天赋比不上穆昭昭,不过啊,他倒是比穆昭昭更狠,他能够下得去手,上一次伤了穆昭昭,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而也许,他之前能够赢过穆昭昭,不过就是侥幸而已,他也就是仗着穆昭昭心里有他,舍不得伤他,所以他这才有恃无恐的吧!
而这一次,梦中的场景倒是同那一日又有很大的不同,因为眼下,穆昭昭是丝毫未对他留情,她的攻势凌厉,他偶一对上她的眼眸,也只感受到了无边的寒意,哪里有丝毫昔日的爱慕。
有那么一瞬间,薛屿洲感到难以置信,可他却又是不得不承认,是啊,穆昭昭已经不喜欢他了,她真的弃了他,从今以后,他也许再也听不见她满是爱意的那一声屿洲哥哥了。
一想到此处,薛屿洲只觉得自己一阵恍惚,竟是连动弹都好似不能,然后,他出招的动作自然便慢了下来,紧接着,他只觉得自己肩上一痛。
然后,那痛便极速地蔓延开来,奇怪的是,好似并非是从他肩膀处而来的,而是从他心口的位置,薛屿洲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很疼。
他一抬眸,只看见了穆昭昭面无表情的模样,且她的眼眸里满是冰冷,看他就像是看某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薛屿洲只觉得自己好似快窒息了般,他想要开口唤一唤昭昭的名字,可是却不知为何,他竟是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来。
这时候,穆昭昭的声音倒是传入了他的耳中,穆昭昭说:“薛屿洲,你输了,所以你得认罚。”
“罚?什么罚?!”这时候,薛屿洲倒是突然又能够开口说话了,“昭昭,屿洲哥哥错了,你要怎么罚都可以,真的,你罚我吧,昭昭,我真的错了,我认罚!屿洲哥哥认罚。”
闻言,穆昭昭倒是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她的表情倒是有了一丝俏皮,“好。”说完这一字,她竟然还笑了,“认罚就好!”她如此对薛屿洲说道。
“那便罚你再不能来见我!罚我再不能缠着你,你我便在一定程度上,恩断义绝吧!”说完这番话后,穆昭昭倒是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刺入薛屿洲肩上的剑,她的动作迅速,因而那随着剑出来的血倒也不少,些许还溅到了穆昭昭那白净的小脸上,倒是有种奇异的美感。
再然后,穆昭昭倒是突然伸手沾了一点那溅在她脸颊的血,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口中浅尝,薛屿洲便看见穆昭昭笑了,她笑着对他说:“薛屿洲,你的血,冷的,一如你这个人,冷的彻底,你的心就像是永远也捂不热的石头一样,所以,我也累了。”
说完这话后,不待薛屿洲有任何反应,穆昭昭转身就走,几步便彻底消失在薛屿洲的眼中。
然后,薛屿洲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他几乎是手足无措,“昭昭,不要,不要离开我!我不要这般的惩罚!昭昭,我错了!知错了!当真错了!”薛屿洲强撑着站起身来,想要赶紧去追上穆昭昭。
可他没走两步便再一次跌倒在地,全身上下竟是再没有一丝力气,薛屿洲哭了,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掉,与此同时,他的口中还不断地喊着,“昭昭,昭昭……你回来!屿洲哥哥真的错了!”
“昭昭……”这梦实在让人心碎,薛屿洲猛地惊醒,在这一片漆黑中,他坐起了身来,半响不语。
他的额间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液,其实,不仅如此,他的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了,他倒是也不知道自己思索了一番什么,后来倒是终于开口说话了。
薛屿洲说:“昭昭,我错了!”这一次,自然不是在梦中,是薛屿洲当真认为他错了!
之后倒是难以入眠,薛屿洲在床上静坐了许久,待得天颇有些亮了之时,他这才觉得自己十分困倦,因而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一番,不想,这下子倒是当真睡过去了。
这一觉倒是不知晓睡了多久,是一阵嘈杂之声将薛屿洲吵醒了的,他睁开眼,脑袋一阵接一阵的疼,且还是一阵空白,他一时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眼下究竟是怎么了?
直到他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喊声:“大哥,大哥,你在屋中吗?”那声音很近,就在门外,“今日不见你去用早膳,以为你是一早便有事出了门,后来又问了你这边伺候的人,都说你并未出门,大哥,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门外之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薛屿洲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他正想开口说话,不想竟是咳了两声,然后感到稍稍好了些,他这才又对着门的方向开了口:“永安,进来吧!”
薛屿洲话音刚落,那门便被打开了,进来之人果真是裴永安,可又不只有裴永安一个,因为在裴永安身后,裴长岁也跟着进了来。
见薛屿洲竟是还未起床,裴长岁立刻惊讶起来,他敛了敛眸,掩饰住了自己眸中的诧异,开口先唤了一声:“大哥。”
闻言,薛屿洲倒是对他二人点了点头,“永安,长岁,稍等一下,容我收拾一下。”薛屿洲这般说道,“你俩先坐吧。”
这般说着,薛屿洲便不管他二人,倒是开始穿起了外衫来,不过他此时手脚皆是无力,头疼眼花,想来是昨夜受了凉,看来啊,一会儿得寻个大夫来看一看才是!薛屿洲这般想,又念及自己的两个弟弟此时此刻还在房中等着他,他倒是十分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
这时候,一直看着薛屿洲的裴永安倒是突然开了口:“大哥,你还是先别起来了,就这般坐着便好。”大哥这模样如此憔悴,一看便是着了凉,“大哥,你定然是很不舒服吧,要不要我现在便命人去寻个大夫来!”想了想,裴永安又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