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朝着裴昱看去,而此时,裴昱也正在打量着穆清辞,好一会儿,裴昱开口道:“清辞,好久不见了。”
穆清辞点了点头,寻了裴昱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轻声道:“裴将军,好久不见。”
裴昱闻言,倒是笑着说道:“怎么,这是同我生疏了?以前你可都是跟阿青一样唤我大哥的。”裴昱说到这里,朝着穆清辞的身后看去,而后说道,“是吧,阿青?”
“大哥……”
“裴大哥……”
两道声音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三人同时愣了愣,而后都笑了。
裴青只觉这一幕实在好笑,他看了看裴昱,又看了看穆清辞,开口说道:“对嘛,这才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清辞,我早就说过了,我家人就是你家人,我大哥就是你大哥!”
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这般说来,他姐姐裴仙仙岂不是也该是穆清辞的姐姐,这不太好吧,毕竟自古以来就没有哪个姐姐会觊觎自己的弟弟!想到这里,裴青只觉得自己的嘴角抽了抽。
他寻了裴昱和穆清辞中间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见大哥和好友似乎都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便觉得自己应该先开口说点什么,以此来避免这气氛越来越尴尬,“清辞,大哥,你们随意点啊,是太久不曾见面了吧,那你们二人先仔细看看对方,熟悉熟悉!”
穆清辞闻言,只觉得无奈,他摇了摇头,心道这果然是裴青会说出口的话,穆清辞无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看着裴昱,突然开口道:“多谢裴大哥能够相信公主,选择公主,清辞敢以己身担保,裴大哥的选择绝对不会有错的!”
闻言,裴昱看着穆清辞,正色道:“清辞,有一点我得说明,我选择的从来不是昭阳公主,而且太子,是五皇子殿下,是未来的君王。”
听他这般说完,穆清辞只是点了点头,裴昱是怎样忠诚正直的人,他最是了解不过,裴家世代忠良,穆清辞也时常听穆老太公说起。
穆清辞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裴大哥,我不知道你心中对昭阳公主的看法究竟如何,可清辞想说,公主待太子之心至诚,裴大哥以后可以慢慢观察。”他的语气很是认真,“这天下间,论真心守护太子,若公主敢论第二,怕是无人敢认第一。”
裴昱闻言,只觉震惊,他知晓穆清辞的为人,从未见过他如此替人做担保的模样,心下也意识到了在穆清辞心中,昭阳公主许是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当然,除却其他,穆清辞从来都不是公私不分的人,所以昭阳公主定然是很有能力才会得穆清辞如此相待!
裴昱想,他见过昭阳公主一两面,有过几番交谈,自然也知晓公主不是普通女子,于是,裴昱看着穆清辞说道:“清辞,我自然是信你的,也信公主!”
其实之前,裴青有带回一封信给他,自然是穆清辞的信,信中详细分析了裴家效忠五皇子,即如今的太子的利弊,并无偏私,不过字里行间,裴昱倒是能够察觉出穆清辞是希望他能够帮助公主的。
而且实话实说,裴昱觉得公主所做的承诺实在诱人,他本来还在犹豫,可看了穆清辞写的这封信,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也许他早晚是会同意昭阳公主的建议的,可绝对不会这么早,而眼下,有了穆清辞的作保,他便不再过多犹豫了。
“阿青,眼下我既然已经应了公主的所求,那你便也很快便能恢复自由身了。”裴昱看着裴青,缓缓开了口,“你想什么时候回家,大哥亲自同昭阳公主讲。”
是啊,回家,绝不只是字面意思,不是让裴青简简单单地回裴府,而且光明正大的做小裴公子,不必再刻意伪装给世人看,裴昱想要所有的人知晓,他的弟弟从来都不是什么纨绔子弟,他是惊才绝绝的少年郎,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是比他还要强上千倍万倍的好男儿!他裴家,从来没有不行的人!
裴青自然是明白裴昱的意思的,他看着裴昱,一瞬间红了眼,他其实真的不委屈,这些年来,他虽有束缚,可活的也算肆意,可大哥总觉得委屈了他,总觉得裴府对不住他。
裴青在一瞬间想了许多事,突然忍不住自己的泪意,他垂下眸,暗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裴昱听见他说:“大哥,我真的从未觉得自己委屈,反倒是你,为了裴府的荣光征战沙场,多番死里逃生,大哥,你是裴府的骄傲,你撑起了整个裴府。”
裴昱这般说道,裴昱只静静地听着弟弟的一番的肺腑之言,“大哥,若是我处在你的位置上,不一定能比你做的更好,其实,在陛下身边,我反而是最安全的,所以大哥,你别再想着要补偿我什么了!”
说到这里,裴青终于是抬起了头来,他忍住眼里的泪,故作轻松的开了口,“大哥若真的觉得亏欠我,那便再努努力,追回大嫂,给我生一个大胖侄儿。”
说着说着,仿佛真的看到了那样的画面,裴青的心里倒是没有那么难过了,情绪稳定下来后,他的思绪也越发清晰了。
想了想,在脑中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又继续说道:“大哥,其实这些年来我在暗卫阁中真的学到了许多东西,不只是杀人,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比如如何去保护一个人,如何去查探事情的真相,老实说,我很喜欢做这些事。”
裴青一直看着裴昱,如此说道,“所以大哥,如今我在公主身边很好的,不是吗?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同时可以保护好自己兄弟最爱的女子,也可以为保卫皇室,守护这大好江山出一份力,大哥,你在明处,我在暗处,我们裴府誓死守护君王。”说完,他看了看他大哥裴昱,又看了看穆清辞,笑了。
而此时的裴昱则是一脸惊讶,显然,裴青后面那一番激奋人心的话裴昱并没有听进耳中,他大概只听到了裴青所说的保护好自己兄弟最爱的女子这里,然后便只记得这一句话了,后面的话没有听清,前面的话也忘了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