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穆清辞低头,果然瞧见自己的衣衫是红色,正红,恰好是驸马服饰的红,同昭阳公主身上的衣衫一样,所以,他是驸马?!
惊疑不定,惊喜非常,一时之间,穆清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只觉得自己似乎下一刻便要哭出来,他实在,实在太渴望这样一幕了!
娶妻为昭阳,恩爱两不疑,与卿共偕老,日日与卿好!
见他久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昭阳便又走近了些,仅有一步之遥,然后,她看着他,眼里满是欢喜:“驸马是回了新房,然后不见我,特意来寻我的吗?”昭阳声音轻柔,眼神亦是,像是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似的,眼前的俊郎君,是她的心上人,亦是她的夫君,怎能叫人不欢喜呢!
这时候,听了昭阳的话,穆清辞总算是回了神,他看着昭阳,心下百般滋味,眼神也是复杂无比,可不能否认的是,他心中是很欢愉的。
穆清辞看着这般美艳无双的昭阳公主,心里柔软的不像话,脑中的那些胡思乱想也瞬间消失,他看着昭阳公主,正想说话,却见昭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然后,他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昭阳抓住了,“驸马,你寻到我的红玉簪了!”又惊又喜的语气。
闻言,穆清辞低下头,看着两人此时正交叠在一起的双手,突然便笑了,那样欢喜的笑意,使穆清辞整个人都俊美了许多,也胜于世间一切美景,昭阳自然是有些被惊艳到了的,早知驸马俊美,可不曾想,竟是俊美如斯,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穆清辞化被动为主动,用自己的一只手握住了昭阳公主柔软的小手,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拿着那簪子,动作轻柔地向昭阳公主的青丝而去,“公主,臣替你簪发。”他这般说道,而昭阳瞧美郎君入了迷,只怔怔地点了点头。
而后,将那红玉簪插入了公主的发间后,穆清辞的手又自然地向下,抚摸了下昭阳公主的小脸儿,然后,昭阳便听见穆清辞开了口:“公主所嫁之人,是臣吗?”
他这般询问,语气里却带着某种复杂,让人猜不透他此时此刻正在想什么,问完昭阳,穆清辞便不说话了,只静静地注视着昭阳,眼神却是慢慢变了。
“清辞,当然是你,除了你,驸马还能有谁?!”昭阳如此说道,“驸马,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有些糊涂了?!”昭阳这般说道,语气中有着急,亦有担忧。
穆清辞敛了敛眸,片刻后,他再次抬眸看向昭阳公主,又道:“没有,臣没有喝醉!”他这般说,语气很是平静,可听在昭阳公主的耳中却是冷漠。
驸马怎么了?她的清辞怎么了?怎么能对她这般冷漠?他不是说过喜欢她的吗?他说他会一直喜欢她的?今日可是他们的新婚大喜,他怎么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昭阳心中的慌乱到了极点,她的眼中似乎都有了泪,欲落不落的样子,看着倒是可怜极了,惹得如此美人如此伤心,倒是犯了天大的错处!
谁料,穆清辞却并无多少动容,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昭阳,再然后,他突然便伸出了手,做出了自己刚才便想做的事,他用自己冰凉的手指捂住了昭阳公主的眼睛。
昭阳一时懵了,那眼中的泪也似控制不住了般滴落下来,染湿了穆清辞的手心,“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别做出这般的表情,你分明不是昭阳!”
这话一出,四下俱静,时间仿佛都定格了似的,没有人再说话,穆清辞只听见了自己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是,他的神智许会被迷惑,甚至被蛊惑,也会因为他能够同昭阳成亲而有所动容,他方才险些便要认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了,真的就只差一点儿了!穆清辞心想。
可是在某个瞬间,他突然便反应了过来,这里的一切皆是假象,娘亲是假的,昭阳也是,虽然国师说过昭阳的神魂确实是在此间,他也的确是来寻昭阳公主的,可他并不认为眼前的昭阳会是真的。
毕竟,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根本不曾同昭阳拜过堂,成过亲,而驸马也并不是他,所以眼前的这个人也绝对不可能会是真的昭阳,这不过是他心底最深处的渴望罢了,没能娶到昭阳,他抱憾终身!
而眼下这般,想来是同方才见到王晟之和王俞安的场景一样,一切都是假,都是假的!
“驸马,你怎能,这般说?”昭阳似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清辞,原来你,不喜欢我了吗?”声音越来越轻,几乎低不可闻,但那话语中的难过仍是将穆清辞深深笼罩着!
穆清辞心下实在不忍,虽然心下清楚了一切,可那的确是昭阳的脸,也是昭阳的声音,语气也同昭阳相似,闻言的瞬间,他几乎立马就想抱紧昭阳,对她说:“不是,不是这样的,公主,臣喜欢公主,臣永远喜欢公主。”
可这一次,他却是什么都没说,甚至还松开了牵着昭阳的手,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看不听,才能不心生波澜。
然后,昭阳见他这般,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看着穆清辞良久,这才又一次开了口:“原来便是在梦中,亦不能如愿!”然后,她突然笑了,笑声中却是说不出的悲凉,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而穆清辞猛地睁开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转瞬便是惊慌失措,这是,真的昭阳?!她以为她是在做梦,是她自己的梦境?!
“公主……”穆清辞着急地开了口,向着昭阳公主的方向追去,也拼命伸长了自己的手,想要去牵住昭阳,想要去解释,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的,是他穆清辞蠢笨,是他弄错了,他愚钝如斯,竟是没有将她认出来!
可是,昭阳的背影很决绝,步伐也很快,不知怎的,穆清辞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的小公主,心里的绝望渐生,转而流向全身,瞧瞧他,究竟是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