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年轻人的问候,赵贤没有回答就直接向里面走去。年轻人也很知趣的闪开路,让王爷先行。苏百晓也跟随她进去门内,都进去之后,年轻的儒生才转身将门关上。
进到院子里面,开阔的院落,首先映入眼帘。院子周围有几间平房,超乎上趴着一排排黑色晃动的小脑袋。就是他们在读书。
窗台上的小脑袋看见有人来了,眨着眼睛在窗台上巴望。身后的年轻儒生进入屋内,一个个的快速坐会自己的位置,生怕被发现。
“王爷,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学堂吗?”苏百晓不禁好奇,不是学堂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小孩子。
赵贤盯着屋内的孩子,有些怅然的说道,“他们都是孤儿。有的是街上的乞丐,有的是战争下没有父母的孤儿,总之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
苏百晓唏嘘不已,没有想到这么多的孩子都是孤儿。实在难以想象,他们曾经在街头流落乞讨无依无靠可怜样。心疼这些孩子的同时,也替他们感到幸运。
“那么是王爷你收留了他们吗?还给他们请来老师教导?”苏百晓抬起头,静静盯着眼前这个沉默寡言,却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为这个世道留有一份温存。
他嘴角迁出一抹无奈,“我能做的很少,你只能给他们一个暂时的温饱之地。不敢说教化二字,只能说给他们生的可能。”王爷的言辞很真实没有任何华丽的语言,同时又让人心酸。
这些孩子本是在父母怀里享受宠溺的时刻,可是现在却孤零零的留在世上,与自己的父母双亲天人永隔。
黑曜石般的双眸顿时沉了下来,眼底结出层层冰寒,“所以王位我势在必得!”低沉的嗓音给人不容置疑的恐怖。他的冰冷从心向外不断扩散。
这一刻的赵贤变得让苏百晓陌生,对王位的渴望已经远远超出她的猜想。对皇权的向往,仿佛占据他的整个心。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情可能让她陌生,赵贤低头向屋内走去。借此想掩盖有些冰冷的态度。
屋内一阵骚动,方才还坐在座位上念书的孩子们,简单王爷进屋赶忙起身向他鞠躬行礼。高高矮矮错落有致的站在王爷面前,脸上没有失去双亲的可怜。屋内莫名升腾起一股燥热,苏百晓能清晰的感觉到。
燥热在孩子们的眼中不断升温,且愈演愈烈。她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从孩子们看向王爷灼灼的眼神,她终于明白了是什么!
是敬仰,是希望,更是对自己未来的渴望。赵贤就像无名的力量,使他们追随渴望,不断向前。
一惯清冷的男人,看到孩子们热切的期盼依然没有开口,只是浅浅的点头之后朝屋子的后面走去,之后示意青年儒生接着授课。孩子们的眼神也随屋子最后面的一张椅子而从新坐下。
一切如行云流水般自如,又习以为常,那张椅子更像是特意为他而留,等待他的落座。苏百晓赶紧跟过去,站在王爷的旁边,静静的听讲台之上的授课。
其实在苏百晓来之前,赵贤除了衙门公务之外都会来这里。
这里没有朝廷的勾心斗角,没有人心的尔虞我诈。单纯善良的孩子可以让他感到世上还有一片清净之地。每次孩子们纯净的眼神,都会赋予他新的希望和动力。
“王爷?……”苏百晓盯着读书的孩子们,不免好奇,还想再追问他。
他并没有回答,“王爷?……”她再次喊了一句,同时低头看向椅子,发现赵贤竟然一只手支着脑袋,靠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苏百晓此时才意识到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朗朗的读书声仿佛是母亲的催眠曲,让他安心的睡去了。
不过看着他睡着的样子,还真是享受。连睡觉都这么的好看,睫毛很长,密密的在眼睑上投下大片阴影,女子都没有他的好看。双眸轻轻合上,此刻的他很是安详。
伴随孩子们悦耳的读书声,一切都变得寂静。赵贤那颗从未放松过的心,在这里找到了归属。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声声入耳,阐释最简单的道理。随着人的长大,欲望的滋生迷失自己,距离人性越来越远。
苏百晓没有打扰王爷,静静地守在他身边。倚靠在墙边听着干净的声音,如同给身心洗礼。
随着孩子们下课,那朗朗的读书声也渐渐变成屋外孩子们的追逐打闹。
椅子上冷峻的男人开始微微动弹,安静下来的屋子却让他惊醒。这一觉时间不长,可是足以养精蓄锐。锋利的双眼没有了之前的锈涩,看得出已经回复了精神。环视四周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原本身边俏丽的身影也不见了影踪。
刚刚舒展的双眉,不禁微蹙,人去哪里了。窗外院子里传来熟悉银铃般的笑声,担心她一人回王府的紧张才稍稍放松。原来是在院子陪孩子们玩。
与其说是陪孩子玩,倒不如说是苏百晓找到了同伴。
赵贤凑近窗户,透过闪出的缝隙向院子里看过去。只见青色衣裙的女子正在和孩子们玩得不可开交。
青色长裙许是不方便奔跑,便将裙子的裙摆在小腿的位置挽了个结,露出那双鹅黄色绣有梅花的绣鞋。原本散在肩后的长发用一条淡粉色丝带扎起,斜斜的别在胸前。
她双手张开放于旁,上下挥动在孩子面前,嘴里还念念有词,“老鹰来了,来抓掉了对的小鸡,可要抓紧了!”
孩子们在她绘声绘色的表演之下,兴奋的大叫奔逃,看得出他们玩得很高兴。
眼前的一幕还真是让赵贤叹为观止,苏百晓啊!苏百晓!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素日里成熟稳重的外貌之下,藏着一颗天真的童心。
眼神也跟随她的动作时而放慢,时而快速捕捉。苏百晓所及之处赵贤的眼神必紧紧跟随。自己也随孩子的嬉笑不自觉的渐渐嘴角牵起。
院中嬉戏的苏百晓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警觉的朝窗户看去,并没有发现异常,许是这几天提心吊胆真个人都有些神经质。感觉自己是多想了,便不再向窗户这边看,扭过头接着和孩子们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