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被他渗人的笑盯得胆寒,床上没有动静的人终于是坐不住了。“你笑什么?快说!”那人从床上起来,戴着脚铐的双腿踉跄着来到赵贤的面前。
本想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却不曾想被王爷先一步重重的撂下。
“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点儿!”赵贤过肩摔将那人摔倒在地,只一个回合那人就再也没有起来。看得出他使出了全力连着这些天为此事奔波的愤怒,一股脑全部撒在了他的身上。
“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你不是不想说吗?那好,我说你听着,”微眯的双眼盯着地上无法动弹的人。
“你们本是我昌和城的百姓,现在后郦归顺,你们也可以回到家园过自己安稳的日子,根本没有必要去干打架结社的勾当。”赵贤一副不以为然,但是那双敏锐的眼睛没有离开地上的人。
躺在地上一直没有动弹的人,听到他的话之后开始有所反应,“哈哈……回去!!你知道我们受了多大的苦吗?遭了多少非人的醉!”
他双眼猩红,从地上踉跄的站了起来,“归顺就算结束了吗?啊!”凑近赵贤的脸,贴着他的脸,嘴里的血沫喷了他一脸。
赵贤将脸上的血用手擦掉,眼睛看着被弄脏的手,气愤到了极点。一把抓住对面人的领口,双眉紧蹙,大声呵斥道,“那你们就报复无辜的萧城百姓吗!啊!”
“哈哈哈……无辜?我们这是劫富济贫,他们哪一个是干净的,哪一个不是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
此时赵贤根本无力反抗他的控诉,一旁的苏百晓看得出这个被镣铐锁住的男人不是坏人,也是被逼无奈才上山落草为寇的。
眼前哈哈大笑的男人没有了笑意,逐渐被低啜的哭声所代替。堂堂五尺男儿,在此刻也挡不住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倾泻如雨下。
“我们本来好好的生活在昌和城,家中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虽然没有大户人家的丰足,但也顾得上养家糊口。”他情绪激动,双手掩面低声控诉。
“可是萧城的都督带人强行将我拉出家里,我妻子和老母不从,他们就……”情绪难以控制,往日的一幕幕仿佛在他的眼前重现。
地上的人俨然不是坏人,是当时的环境将他逼迫于此。
赵贤深锁的眉心舒展许多,明白了他们曾经受过的苦难,冰冷的五官舒展不少。但刚才的怒气还是难以褪去,“那你们就要抢劫萧城百姓!”
面对王爷的质问,那人再次起身,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看着对面矜贵的人。“他们不配做百姓。他们和权贵没有什么两样,只会欺压百姓蹂躏和践踏,我们是替天行道,做的是忠义之事!”那人说的慷慨,理直气壮没有一点的后悔和理亏。
苏百晓站在一旁,静静的观看。这个时候不是她该出来说话,没有能力可以控制好局面。如果想要帮忙,还需要等待时机,瞅准机会。
“忠义?”赵贤嘴角牵起一抹近乎嘲讽的笑,有些玩味的说道。
被他的笑仿佛刺激到了,那人停止了笑,转而羞愤的看向赵贤想要将他剐了。“你笑什么,向你们这样的王公贵族,又怎么会体会到百姓的疾苦!”伸着手指指向他,仿佛是在说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赵贤。
“那也好过你的自欺欺人?”赵贤垂在身侧的拳头早已经爆出了青筋,背在身后颤抖的不曾样子,他真是是被气到了。
然而这一切都看在苏百晓的眼里,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愤怒,又极力压制胸中怒火的王爷。一惯的冷静自持,清冷如玉的面容也因为愤怒而涨红。当二人近距离靠近的时候,她都会担心下一秒和赵贤对峙的人就会倒在地上。
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她竟然不会怀疑他的身手。分分钟都是强者的存在,让她感觉到力量和坚实的依靠
“你是没有了亲人,可是其他人呢?谁又愿意跟随你过这样居无定所的日子,就算他们现在愿意,那么将来呢,老者垂已的时候呢?谁来照顾他们!”他一把抓起那人,单手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抵到墙角。
“所以我说你自私,你根本不配在我面前提什么忠义,”赵贤凑近匪人,满身的怒气直喷到他的脸上。“你若是现在想好啦,还来得及!”
说完之后便松开了他,那匪人顺着墙滑落至地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焰。显然王爷的话对他有用,说到了他的心里去。
那人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眼神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神采。男人再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双手抱头,低声地哭了出来。他哭的很痛,像摔倒了寻求母亲安慰的孩子。
苏百晓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大着胆子像那人走过去。此时此刻,对方已经没有了任何攻击力,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里上。
“你要做什么?”赵贤伸手拦住了向前的她,担心对方会伤害她。
她明白王爷的意思,很想帮忙促成这件事的完结。虽然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但还是想要尽一己之力加速事件的进程。
“王也不必为我担心,我想那人也分得清善恶是非,不会对我一介弱质女流下手,难免被人非议不是。”苏百晓说的坦荡,希望尽自己的力量说服王爷让自己过去。
眼神坚定的她,在空中和赵贤警惕冰寒的眼神交流,最终赢得了胜利。王爷放下拦路的手臂,还是有些担心,“千万小心,不可大意!”
他的嘱咐,苏百晓铭记于心。一步步朝匪人走过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虽然说的大义凌然,实际行动上还是有些担心。
稀稀蹙蹙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步子很轻,不是男人有力的落地声音。
掩面痛哭的人渐渐只住哭声,渐渐抬起头观察来人。他从下往上看,竟然是女子绣鞋。鹅黄色的鞋面上,绣着一枝梅花枝条。枝条上开了两朵,还点缀着几个含苞未放的花苞。
淡绿色的流苏裙印入眼帘,纤细的腰肢上用一条粉色腰带束着。再往上是一张嫡仙俊俏的脸,在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极了传说的仙娥。
那人静静的端详眼前的女子,不明白她前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