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春晓白了自己父亲一眼,说白了就是想替自己换前程,把她硬塞给了柳明诲那个半百的老头。
“哼,你就知道为了你的前程,都不管我,我才不要回去,”苏春晓一脸不耐烦,没有看苏彦如,拿上包袱就往外走。
苏彦如赶紧起身,追了两步之后就停了下来,双眉微蹙,“你拿着东西去哪啊?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我当然是回自己的房间了,不然回柳府啊,”苏春晓回头,下巴微抬白了父亲一眼,“刚从那里出来,怎么?你着急把我送回去,别忘了我是借口你思女心切才回来的,不待个几天,我是不会回去的!”
看着苏春晓拿着包袱往后院走,苏彦如此时也是无奈。只怕见了柳明诲可要小心些,不然说漏了嘴,他这张老脸可真的没有地方搁了。想来也就算了,只不过是在家里住几天,到时候回去便是了。
“来人呐,给我把小姐看好了,这几日不许她出府,就让她在家里好好待着就行了,”苏彦如还是对她不放心,叫来身边的下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柳叹回到宅子就一直把自己给关在书房,他想给远在西北的苏百晓写信。可以知道写封信不能寄出,想念的苦楚没有办法排遣。刚刚落下笔的信纸,没有写两个字就被他从新揉掉,再重新写。
短短时间,已经费去了不少纸张。屋里的地上都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团。实在是难以下笔,索性就不在写了,独自一人站在床前拿出上次院士送的酒,没有酒杯,直接拿着瓶子独饮起来。
“公子,你没有吃饭吗?”推门进来收拾碗筷的瞳儿,看见原封不动的饭菜,向他询问。
“这地上怎么这么多纸啊,”看着地上随意丢弃的纸团,再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叹,瞳儿也不在出声,静静的蹲在地上一个个捡起废弃的纸。
“你有没有心仪的女子,”柳叹的双眼依然不离开窗外,仿佛外面有什么吸引着他。
瞳儿被这么一问,顿时有些羞涩,摸着脑袋,有些羞红了脸,“公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怪难为情的!”
柳叹听见他不好意思,扭头发现居然像女孩一样扭捏起来。嘴角微微浅笑,“看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他猜测着这个让瞳儿红脸的人,拿着酒瓶走到瞳儿不远处,“翠儿?”
“公子可不要胡说,”瞳儿立刻向柳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禁语。“人家还小,公子不要乱说,怪难为情的!”
他羞涩扭捏生怕被人知道的样子,柳叹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了。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再看他。拿着酒瓶接着独饮,抬起头,一大口酒沿着口腔进去肚子。许是没有吃饭,酒喝下去,眉头扭得更紧也不知道是酒让他难受,还是不喝更难受。
“你等等,” 瞳儿收拾好,准备离开时被柳叹叫住。
“公子何事?”
“瞳儿,如果你喜欢的女子被人抢了去,你会怎么办?”柳叹背对着他,低低的问。
瞳儿想了一会之后,眼神坚定,“抢回来呀!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为什么不去争取,难道就要拱手于人吗!”他语气坚定,好像现在就被人抢了心爱的女子,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抢回来,”柳叹有些无力的复述刚才瞳儿的话。依然背对着,没有动弹转身的意思。
瞳儿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任何顾虑,抢回来是最直接的反应。可是柳叹却没有他这样的勇气和气魄。他所处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像瞳儿那样单纯,柳叹的顾虑太多,以至于他不敢迈出这一步。于是相思变成了苦恋。
“不过……”瞳儿一改刚才的态度,若有所思。
柳叹这时才回过身,看向他犹豫的脸。“不过什么,你想说什么?”他问瞳儿,想知道他未说完的话。
“不过,如果心仪的女子是被她心仪的抢走,那就不算是抢,”瞳儿思考着,尽量把想要说明的意思讲清楚。他又接着补充说道,“我看来是抢,不过若果他们两个人是两厢情愿的话。应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她幸福就好。”
瞳儿说完,见柳叹没有反应,摸不清楚公子近日的性子。不想再被罚,趁着还可以溜,小声的退出书房。
柳叹被他的话惊醒,何谓‘抢’?他有些顿悟,又有些不甘愿意承认。苏百晓本就不是一件物品,没有表明一开始属于谁。她是自己的,有自己的选择权。柳叹一直认为是赵王抢走了她,可是她却忽略了苏百晓的个人意愿。
正如瞳儿所说,如果两个人两厢情愿,应该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柳叹举手把酒瓶高高举起,往嘴里灌,他还是不甘心。
夜色如流水静静地倾泻在屋顶,将一切笼罩在白色月光下,显得清冷孤寂。
第二天清晨,苏府的大门口。
红底黑色‘苏府’二字牌匾下,娇俏的身姿站在下面。双手抱胸,脸上是无法挥去的阴云。门口的两个下人,一人伸出一条胳膊挡住了她的去路。
“滚开,别挡本小姐的路!”苏春晓出口不逊,没有一丝的客气,“敢挡我的路,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门口的两个人,有些尴尬但是也无奈,“大小姐,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要为难我们呀!”
苏春晓冷眼看着门前拦路的两个人,双眉轻挑,“是谁让你们拦我的路的,说呀!”她大声咆哮,怒视他们。
“是老爷,老爷吩咐小姐不能出府门半步,”下人老实回报不敢有所隐瞒。
“我爹?他怎么会让你们拦着我呢,滚开!”苏春晓还是不死心,大声呵斥想做最后的尝试。死死的盯着他们,眼底在燃火。
门口的下人应声跪倒在地,在苏春晓的面前不住的向她求情,“小姐,你也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既不敢得罪你,更不敢得罪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