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些药材。”赵贤拿出包中太医写下的那副单子,递给小僧人。
小僧人盯着那纸看了很久,深思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这药材看起来不像是普普通通的药材,但说起这些名字来,贫僧倒是有所耳闻。”赵贤无意中认识了这位略识药材的小僧人,却是对他未来寻找药材道路上莫大的帮助。
“哦,可否给我说一下这附近哪里有?”原本长途跋涉而昏昏沉沉的赵贤突然打起精神。
“数十年前,我们这庙中有人患上瘟疫,正当我们都束手无策时,一个大夫路过这庙中,他大发善心,解下随身的口袋,拿出一些药材,放在那些患者口中,很快,他们就痊愈了。”
小僧人回想起以前痛苦的回忆,还都历历在目。赵贤听小僧人这么一说,便对找药材更有了信心。
“后来呢?”赵贤放眼四周,小寺庙破败的怎么看都像是长久没人居住。
“后来,那大夫的药用完了,他给我们写了张药方,让我们这些被治好的人上山采药再回来救治患病得人。”小僧人想起那日风雪交加,大夫有命在身,不得不先行离去。
小僧人和大夫告别后当日便上路去山上采药,为了同寺庙僧人的安危,他不得不冒着风雪前行。
“小心啊。”
“啊――”伴随着同行僧人的叫喊,小僧人脚没踩稳,滑向了山谷。
那一刻,小僧人觉得自己可能再也无法看这世间,便闭上了眼睛,准备感受生命的垂落。
摔下去之后,小僧人感到浑身一阵酸疼,头部剧烈的撞击让他没有丝毫力气睁开眼睛。
几日后,他睁开眼睛,却意外的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茅草屋里,屋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
“哎,小伙子你醒了。”一位想着从外面进来,手里满是草药。
“老先生,我这是在哪啊?”小僧人睁开眼睛,顿觉后脑勺一阵疼痛,他忍住疼痛坐起来去看那位长者。
“我在山间采药,无意中看到了你躺在山间的溪流中,便把你背回家里。”
小僧人模糊的记忆中,回忆起那日采药的情形。
“谢谢你啊。”小僧人对他充满了感激,若不是长者好心相救,他的生命可能会嘎然而止。
剩下来的时日里,小僧人头上裹着纱布,帮长者做一些活,她按部就班的把长者辛辛苦苦采回来的药草整齐放好。
在整理的过程中,他也耳濡目染的知道了一些药草的名称。
此时低头看看那张纸上写的名称,小僧人只觉毫无陌生感。
不久,小僧人的病痊愈,他向长者要了一些治疗瘟疫的草药,依依不舍的告别后回到了寺庙。
“人呢!”回到寺庙,小僧人却发现那些换了瘟疫的僧人已经死去。
也罢,总归还有那几个和他一起去采摘药草,于是他把寺庙稍加打理,便在里面长久住下来,等待几位兄长回来。
可是日复一日,小僧人等不到同去的几个师兄,年岁却日益增长。
“小僧人,既然你对这几副药有印象,那麻烦你帮我找一下这些药材吧,如果找到,我必定重赏你。”
赵贤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只要能找到治疗苏百晓病的草药,让他付出多少他也在所不辞。
“来,咱们先干了这杯酒。”小僧人早已不循规蹈矩,有酒有肉便会放肆地大吃大喝。
酒后,赵贤和小僧人都累的倒了下来,一觉睡到次日天亮。
“大哥,走,小弟带你找治病的药!”那小僧人酒后一醒第一件事便是带赵贤去山上找药材。
赵贤迷迷糊糊地醒着,听到小僧人要带他去找药材,顿时精神起来。
“走。”赵贤背起手边的包袱,就跟着小僧人赶路。
“咚咚咚,咚咚咚。”
小僧人带着赵贤来到一扇破烂的木门外,敲了敲门。
“谁啊?”
院子里传来年老而雄厚的声音,小僧人激动的看着门缝,迫不及待等着长者出来。
可是打开门的却是一个年老的太太,小僧人大失所望,他踮起脚尖,焦急的瞅着门缝,期待着谁的到来。
“请问二位找谁?”
老太太的声音颤抖着,昏花的眼睛盯着赵贤和小僧人瞅来瞅去。
“闫师傅在么?”
小僧人小心翼翼地询问老太太,他已经预测出事情有一些不妥。
老太太原本吃惊地眼神突然暗淡起来,她低下头,冷笑几声:“我家那口子早去西天了。”
听到老太太这么说,还是给了小僧人极大的震撼,救他性命的那位长者原本看起来就身体硬朗,每日在这山间徒步几公里,又会时常煮一些补药,怎么会撑不下去了?
“你们进屋里吧。”
老太太心情不好,声音压的很低,但还是邀请赵贤和小僧人进到里屋,老太太颤抖着双手给他们倒好茶水。
老太太顺手拉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她的眼睛看向窗外。
“家里那口子已经走了有些时日了,要不是家里穷,我也不会让他在最后的关头吃不上一口粮食。”说着说着,老太太的眼里淌出了泪花。
那年闫老师傅得了急性胃病,一时间他采摘的草药没有一个能救得了他,他疼得在床上打滚,疼到最后,他说出了多年来渴望的东西。
“老婆子,我这么多年来没吃过粮食了,好想再喝一口你搅和的汤。”
老太太摇摇头:“家里那口子因为家里穷,一直省吃俭用,连平日里的饭都用草药替代。”
那些时日自然灾害多,闫老师傅家里种植的玉米高粱在连续几天的暴雨后打了水漂,这让他一直吃不上粮食,在闫老师傅生命垂危的最后几分钟,他想起了粮食的绵软。
“好,你先歇着,我这就去给你找粮食。”老太太丢下闫老师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端着饭碗,向邻居讨饭。
可邻居家里更拮据,闹灾荒的时候只剩下啃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