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食堂吃饭，果不其然又看到了赵晗，刚想打招呼，祁言突然想到。
如果说学生身上的伤都是去找校医解决的话，那赵晗不可能一点也没发现学校学生身上发生的事，或者说，赵晗和学校的高层是一伙的。
一瞬间，祁言觉得一股冷意笼罩着自己，挥之不去。
然而人在那里，不可能放过这条线索，祁言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坐在赵晗的对面，和平常一样说：“晗哥，又见面了。”
“阿言你来吃饭了。”赵晗看到坐在对面的人，微笑的打招呼，祁言面上虽然笑着，但手心早就全是冷汗。
祁言克制住那种源源不断的冷意，不停的对自己说，一切都还不确定呢，随机应变，祁言你可以的，哪怕只有你一个人你也可以的！
祁言一边吃着饭一边说：“晗哥今天看到一个叫小安的孩子吗？”
赵晗摸着下巴想了想说：“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孩子，不过当时我在开会，是其他医生接的。”
其他医生，祁言心里一沉，这个学校的脏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这个学校还有干净的人吗，眼前的这个赵晗到底是什么身份。
“阿言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赵晗道。
祁言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学校有点奇怪。”说这句话的时候祁言一直看着赵晗的眼睛，好像试探也好像不在意。
祁言以为赵晗会装成不知道的样子，结果谁知道赵晗脸上的笑突然消失，他一言不发的拉着祁言就离开了食堂，边走边小声的说：“和我来。”
祁言谨慎的跟着赵晗走，浑身肌肉紧绷着，赵晗一直把祁言扯进校医院的办公室才停下来，确定把门锁死后转回头看着祁言，喘了一口气。
“食堂有监控不安全，这里没有监控，可以放心的说了。”赵晗坐回到椅子上，拿了个杯子给祁言倒了杯水。
祁言接过杯子，抱在手里并没有喝，他问：“晗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监控？”
这个赵晗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阿言，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这就是现实，这个学校用学生进行黑暗交易，学生就是产品。”赵晗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向温柔的眼里变得沉痛，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分明，整个人陷入了愤怒，无法自拔。
“晗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好像听不懂，那些孩子是商品？他们是人啊！”祁言彪起戏来毫无压力，演戏是他是擅长的事，他现在要做的事是分辨赵晗是真情实意，还是和他一样是在演戏。
赵晗猛地站起来，沉重的办公椅因为他的动作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他用力抓着祁言的肩膀说：“阿言你不信我没关系，你会发现的，这个学校的黑暗，我只希望你坚持住不要让我失望，不要沦陷进去，好吗？”说到最后的时候，赵晗甚至满眼的祈求，好像祁言是最后的希望一样。
“晗哥我会的，我会的……”祁言喃喃的说着，赵晗把祁言抱进怀里，颤抖道：“阿言，谢谢你。”
赵晗把祁言送走后，坐回到椅子上打开电脑，点开一个视频软件，上面是整个房间的监控。
赵晗紧紧盯着监控里的祁言，眼里的炙热和刚才那个赵晗完全是两个人，赵晗摘下眼镜，捂着眼睛笑了起来，淡淡道：“阿言啊，一定要继续善良下去，让我再开心一会儿。”
祁言离开办公室直接回了宿舍，完全关上门后整个人靠着门滑下，好像不堪重负一样，把脸埋在膝盖里。
知道有监控的祁言，此时完全不敢放松，虽然刚才听了赵晗的一番话，但不代表他就相信赵晗真的是无辜，反而，他对赵晗的怀疑更多了。
祁言在门口坐一夜，把一个因为接触禁忌黑暗而世界观崩溃的阳光青年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在校医办公室，赵晗看着视频里的青年，整整一晚。
第二天祁言和平常一样去上课，他见到了他很久没见到阿明，坐在教室的角落，幽幽的盯着自己，好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一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祁言刚说下课，阿明就和之前一样率先离开教室，祁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依然是走到了那个胡同，不同的是，这次阿明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胡同口，幽幽的看着祁言，好像在等他。
他是要告诉我什么，这是祁言的第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