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话可不能乱说!”
班疾连忙打断,脸色变得很难看,伏尧跋山涉水才把人请回来,伏挚竟然想送人走?
这话要是传到公子耳朵里……
“二公子刚回樊州,想来侯爷交代了不少差事,您还是请吧,别耽搁了正事。”
他连忙开口送客,伏挚充耳不闻,仍旧看着楚椒,“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呢。”
楚椒往后退了一步,仍旧没有开口,伏挚抿了下唇,面露委屈,“姐姐为何如此防备我?你觉得我要害你吗?”
楚椒微不可查地蜷了下手指,“只是不想给二公子添麻烦而已。”
伏挚笑起来,似是被这句话哄高兴了,朝楚椒眨了下眼睛,“我偏偏喜欢给兄长添麻烦呢,所以姐姐,千万不要客气,我求之不得。”
“你!”
班疾气得咬牙,却碍于身份,不好说什么以下犯上的话,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伏挚抱臂挑眉,满脸的挑衅,透着得逞后的得意。
仿佛真是一个和兄长不对付的少年,连甩起的马尾都透着孩子气。
班疾抬手搓了把脸,无可奈何似的抬手作揖,“二公子,奴才求您了,您就别挑拨了,您当年受伤,和公子没关系,您这都为难他多少年了,也该够了。”
伏挚哼了一声,“那你去父亲那里告状吧,看他怎么说。”
班疾再次被气得闭了嘴,就知道拿镇边侯压人,没有这个父亲的偏疼,他算什么?
伏挚打了个喷嚏,似是察觉到了有人在心里骂他,狐疑地看了眼四周,没能发现端倪却也没计较,给了楚椒一个人畜无害的笑,一甩高高的马尾,大摇大摆地走了。
楚椒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开口,“他们有嫌隙?”
她并不意外这二人兄弟不睦,毕竟本就不是同一个母亲,世子之位又只有一个,争抢是难免的,只是她没想到,会是伏尧先动的手。
也对,他从来都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
想起伏尧那心狠手辣,心思莫测的性子,她不自觉握紧了手,眸底都是幽暗。
“姜宓姑娘,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谁知道当年他那匹马怎么回事,好端端地发了狂,公子都没在场,他非说是公子下的手,为此侯爷罚了公子一百军棍,躺了几个月才能下地,他却尤嫌不够,负气离家,今日才肯回来。”
楚椒指尖攥得更紧,原来发生过这样的事,侯府遮得可真严实,她竟从未听闻,但是——
“当真和他无关吗?”
班疾一愣,眼底闪过不敢置信,“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是公子?”
楚椒垂下眸子,她不是要污蔑伏尧,只是,若当年事情做得够狠,够准,那今日的侯府,应该只剩了一位世子了吧。
“公子没有!”
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班疾气得脸红脖子粗,想为伏尧辩解,却又找不到证据,只剩了满腔的委屈。
“你怎么和侯爷一样,不查,不问,只看结果,万一就是二公子他以身为饵,蓄意陷害呢?”
他气得胸腔剧烈起伏,眼眶隐隐发红,他是当真为伏尧委屈。
楚椒摇了摇头,“我的话你何必在意,无关紧要的。”
她抬手关上窗户,将班疾挡在外面。
班疾仍旧气得要命,却无处发泄,只能原地转了几个圈,愤愤地走了。
“阿宓……”
长岁忽然握住她的胳膊,“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楚椒将她重新拉回到桌前,仔细为她梳理好发髻,“长岁,不能着急,要小心再小心,不留神就会成为他们博弈的牺牲品,我们……太弱了。”
元长岁没听懂,她不知道楚椒经历过多少次绝望,还以为离开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有这张卖身契就可以,可她没有反驳,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楚椒揉揉她的发顶,在她鬓间簪了一只珠花。
“我们长岁,真好。”
她俯下身,抱住了长岁的肩膀,思来想去,她还是没办法相信伏挚,他和伏尧有仇,不代表就要帮她们,说起来,她至今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委托观主救她,又为什么会知道她当时会遇险。
这位二公子身上,有太多谜团,她不敢信。
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兴许她可以利用对方拖住伏尧。
一个计划慢慢在脑海中成形,楚椒不自觉抱紧了怀里的长岁,再试一次吧,最后一次。
她真的很想去登州看看,去看看长岁长大的地方,尝一尝她口中很好吃的小面,过一过自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