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景岩自己的话来讲,好像在吃嗟来之食一般。
但凤歌丝毫没有什么负担,扯了一根腿就大口撕咬起来,虽然她感觉得到茗月瞥了她好几眼,但她当做完全没看见,吃的心无旁骛,一脸沉醉。
景岩看了她好几眼,夸她脸皮厚,又忍不住跟她一起大快朵颐。
一顿饭毕,人群中的气氛已经好了很多,跟昨天的沉闷冰冷相比而言,多了许多温度和惬意。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劳累的时候,有送上门的香喷喷烤肉和休息地呢,而这一切还是一个人完成的,更让人觉得感激。
是以,众人都对茗月多了几分热络,饶是景岩,在几番纠结之下还是同她道了谢,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更何况他也是个对事不对人的性子。
“若她一直这般就好了,我倒也不至于那么讨厌她。”景岩对着凤歌偷偷道。
凤歌吃饱喝足,心情好得很,更何况这顿饭还是茗月做的,只要吃不死就够了,还哪里有什么别的要求呢。
一群人休整了一番,又再度启程,心情一旦好了起来,脚步就轻盈了许多,效率也就更快,众人可谓是脚下生风,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村落。
此刻夕阳西下,快要步入黑夜,既然遇到了人烟,不停下休息显然没有道理,于是众人决定进村借宿一晚,明日再出发,反正现下众人效率惊人,气氛又好,倒也不开始急着赶路了。
凤歌打了个哈欠,对此决定也没有什么异议,她好像变懒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在山上给样娇了。
谁知众人进了村,却发现人烟稀少,实在是没什么人,他们敲了好几家的门,却始终都没有回应。
半晌,凤歌的目光停留在明显和旁边破败房屋既然不同的建筑上。
这份宅邸,怎么说呢,倒也不是特别的繁华,只是跟这旁边的破屋一对比,顿时就显得十分气派。
凤歌觉得好生奇怪,在村里建这么个宅子做什么?实在没有什么必要。
一来这人嘛修宅邸,无论修的多么金碧辉煌,大抵上都是给别人看的,无非就是衬托出自己的地位。可这村子里头人少,修的再好看也是无人欣赏。
这二来修府邸需要很多银钱,这村庄处的地界并不是什么鱼米之乡的富饶之地,更何况看这整体上的建筑,也就是个破落村庄,拿这么多钱来修个宅子,就算是正当钱财,也难免招人眼红嫉妒啊,实在是得不偿失。
综上所述,在这村子里修个府邸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的迷惑行为,十足十的吃力不讨好。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众人的脸色也有些奇怪,毕竟天已经快黑了,按照正常来说,干活的人早就回了家,应当是袅袅升烟的景象。
凤歌和苍梧对视了一眼,苍梧便上前了几步,拉着门上的圆环,敲了敲。
过了片刻,里面没有丝毫的反应,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苍梧再度上前,正要附上手去,那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一条缝。
那声音巨大,宛如干枯的老树从中间崩裂发出的悲鸣。
众人不免得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去,凤歌还算镇定,在原地往里面瞅着,突然被人拉了一把。
凤歌回过头去,就见景岩扒着她的肩膀,道:“你不想活啦?还不快站师兄后面,你站的那么靠前,万一这里面有什么,第一个就冲着你来。”
凤歌还未说话,景岩就跟苍梧一起将她藏在了后面,她心下无奈,眼前两座大山挡着,想看一眼大门都难。
说来也怪,那门开了一条缝之后就没有丝毫反应,甚至也没有人说话,按理说,这门开了应当是人打开的才对,可这里面悄无声息……
一群人越想越觉得渗人,师弟们不禁有些退却,慌忙道:“要不我们还是走吧……今晚不休息也罢了,我看还是继续赶路好一些。”
景岩冷哼一声道:“怎么?平日里不是最不喜欢赶路吗,怎么今天这么积极?我看是你们怕了吧。”
一个少年被这么一激,哪里还说得出退缩的话,当下便扯着脖子道:“我们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只是觉得浪费时间罢了,既然你们执意不走,那就闪开,让我们看看这里边有什么。”
被这么一激,他们头脑也有些不清醒,胆子变大了些,刚走了几步,手差一点点就要触碰到门框。
那门缝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昏黄浑浊的眼,吓得几人手一抖,当下便四处逃窜,大吼大叫。
奔跑期间他们将整个队伍冲撞开来,凤歌这才从二人的缝隙中间看到了那另众人惊讶的一幕。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眼睛的主人也逐渐显露出真身,他慢慢的探出头来,凤歌见到一张,沧桑布满褶皱的暗黄的脸,配合着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睛,显得有些面目可憎。
那群少年早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茗月黑着脸站在旁边,似乎觉得忍无可忍,当下怒道:“别吵了,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你们这群……”
说完一半便卡住了,但凤歌直觉后面不是什么好话,而且她能感觉到茗月看了她一眼。
茗月说话还是有一定的震慑力,毕竟她一直以来说话都很不客气,所以师弟们都很怕她,虽然有时候也会对她的态度暗自不满,但刚刚吃了她的东西,对她也真正信服了很多。
因此他们到在这言语中冷静下来,朝门口看去,发现那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虽说这位老人面色发黑,样貌可怖至极,但他的确是一个人。
他们意识到这一点,便也不再害怕,反而抱怨道:“爷爷,你干嘛这么装神弄鬼呀,吓死我们了。”
苍梧一个冷眼就瞥了过来,道:“不得无礼。”
说完他便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那老人行了一礼,那老人的行为似乎非常迟缓,慢慢地抬起手,行了一个一样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