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国的民众们围在街道上,看着运送着水凝公主的车马缓缓驶过城池。
说是运送,倒不如说是押运。
在这些人看来,国主大费周章地把她叫回来,如今她也乖乖回程,无疑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
水凝坐在车上,脸上毫无表情。
自己的命运已然掌握在玄致手中了,她只希望能尽力救下紫云国,再不济也要救下自己的那没有什么恩情的父亲。
自己的母亲早已经被休妻回到民间,至今下落不明。虽然她也恨自己的父亲,但现在的局势,他们俩都是玄致的人质。
玄致并不着急回到主城中,他要好好的看看这紫云国,在不久的将来自己有机会完全接管这片土地。
只是这么想想他就觉得有些躁动。正道的修仙者本不该对钱权抱有太多的热情,只是他长时间被权所困,又频繁接触魔道之人,已经有些入魔而不自知了。
终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车辆终于停下了。
水凝下车,进入了主城。跟在玄致后面走进大殿。
大殿之上,国主和各大臣已经早早在此等候。
国主见水凝进来,正襟危坐着,大有兴师问罪之意。
各大臣有的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她,有的则是一脸的于心不忍,但最多的还是一脸嘲弄的表情,不必说,他们自然都是玄致的拥趸。
“国主,人我已经带回来了,我自先行告退。”玄致装模做样地说。
“不必不必,你全权负责此事,只管留下便可。”国主自然不敢让玄致离开。
说完之后,他又看着水凝,凝重地叹口气,问道:“凝儿,你可知罪。”
水凝并不抬眼看他,只是慢慢地跪下:“我一心在沧径山修炼,无意争夺皇位,水墨之死,我属实并不知情。”
国主愤怒的一挥衣袖,大声呵斥:“倘若你无意争夺皇位,为何如此简单地就随队回了紫云国?
自我送你到沧径山,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回来过一次,这次水墨一死,我一召集你便欣然归来,不是等着继承人的位置又是什么!”
水凝听着,几乎要留下泪来,自己心系紫云国家业,父亲却一心觉得自己是为了皇位。
她默默地不说话,也无话可说。
若是当场揭露了水墨的所做所为,怕是只会被认作是无可奈何的狗急跳墙。可能直接加深了自己的危险。
玄致此时开口装好人:“请国主给我一些时间,我自会让公主和盘托出,让真相大白。”
国主只是挥挥手,算作是默许。
玄致低头看着这个公主,终于,继水墨之后,水凝也成了他的囚徒。
只是不知道,这个囚徒会不会乖乖的为他所用呢。
紫云国的城门口出现了两个引人注目的身影,一个一席红衣,走顾右盼着一脸好奇。另一个面无表情,一身黑色戎装看着吓人。
他们的共同点便是与这城中的人格格不入。
紫云国和那边城不一样,车马贸易都是繁荣昌盛的景象。人们的生活品质也高出不少。
百姓们刚刚目送着水凝进入主城,现在又自动夹道看着这两个人,指指点点的说悄悄话。
邱圆感到有些不自在,她不喜欢这种陌生的目光。
她抓着墨尘的手问他:“这些人为什么都在看咱们啊。”
可能是你的衣服太暴露了。墨尘在心里默默地说。
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牵着邱圆快步向前走,找了家客栈先驻足。
他也没想到紫云国竟然如此热闹,如此露面属实不太合适,特别是现在进入了正道的地盘,以邱圆的显眼程度,只怕不到一日便全城皆知了。
但是邱圆现在又不能穿其他的衣服,只能让她呆在客栈里不要出门了。
他和邱圆一说,邱圆自然是表现得有点不满意,扭扭捏捏说想要出门玩。
待墨尘向她许诺每天会给她带不一样的吃的,等到晚上不那么引人注目了也会带她出去玩,她才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安置好邱圆的当天,墨尘便决定进主城看看。
只要熟悉了紫云国的最高领导,他们才能更安全的在这待着。也许还会有些意外收获呢。
他让邱圆在房中等候,自己换了身夜行衣向主城进发。
紫云国的主城并不像其他国家那样有护城河,因为母子蛊的缘故,他们并不害怕自己的民众反抗。
至于外来人,有玄致布下的结界在,也不至于很轻易地进入。
但墨尘并不是一般人。
他摸着城墙走了一段路,感应了一会结界的强度,轻易地划开了一个口子。
他甚至比渡寒深的手段还要高明,这一点点的缝隙甚至不会让结界有任何波动。
他运气翻上墙,很简单地就进入了主城。
拜邱圆所赐,现在他的隐身术也可以说是炉火纯青的地步,以前行走江湖都是大摇大摆无需隐藏自己,现在身后还有一个小姑娘等着,还是谨慎点好。
他慢慢走着,听见扫地宫女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她们在聊水凝公主刚回紫云国便被玄致押入牢中,只怕是百口莫辩了。
墨尘听完,心念一动。果然,紫云国接到人了。
紫云国可能要有场大乱了,他边想边走。直奔中心,走到国主的寝殿,他运气暗听着殿内的动静。
紫云国国主把玩着他珍藏的古玩,心里想着水凝的事情。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是何种性格,也并不是对玄致没有怀疑。
只是玄致此时在朝中势力已经越来越大,对他还是客气的没有明说,他也无从下手整治。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思绪凌乱间,愤怒的把手中的玩意摔在地上,留下了一地的碎片。
墨尘不会读心术,但他能感受到国主的烦闷心思,也许事情发展并不是国主的意愿。
一国之事,说小了也就是一家之事,父亲和女儿之间,有什么不能明说的呢。
“也许见一面,事情就明了了。”国主忽然听见悠悠的声音,他四顾茫然,殿中并无他们。
是自己的心声吗?他想。踌躇片刻,他披上衣服,叫上随从往牢中走去。
墨尘不过是做了件多余的事罢了。他跟在国主身后,想听听能从中得到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