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风越想越不对,转身便朝旁边走了过去。
不行。
好歹是掌尊的徒弟,外头那些风言风语还是要让掌尊知道才行。
渡寒深正看着手心那抹血色,眼前不断浮现出那让他觉得心悸的眼神,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到底是为什么?
他竟是会在邱圆身上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感觉。
并不是以往那种觉得是熟悉的人,而是一种灵魂里的熟悉感。
若非如此,此时邱圆早已经成了他掌下的飞灰。
“掌尊!”
尉风闯了进来,瞧着渡寒深那紧拧眉头的模样便一副了然的模样。
“掌尊莫要担心,小胖子别看着气性大,实际上就是个好吃鬼,属下已经替您哄过了。”
瞧瞧,他这般懂事的下属上哪找。
“果真无用之人便喜欢多此一举。”
渡寒深并未看向尉风,此时尉风在他心中便是越发的无用了。
不过是一个弟子罢了,哄来作甚,连是非都分辨不清的弟子,他要来也无用。
尉风嘴唇抽了抽。
“何事。”
渡寒深挑了挑眉。
总不能就是为了来告诉他那小家伙有多贪吃吧?
“掌尊,近年来云家那边屡屡试图同凌波峰交好,似乎是在打小胖子的主意。”
说到正事尉风便是一本正经的说着。
“如今凡间处处都有谣言说云家意图同邱门主结亲,更有甚者觉得小胖子同那云家败家子早已经私定终身。”
这些流言早些年便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传了出来了,如今更是越传越盛。
邱门主是个老实人,再加上凌波峰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守着邱圆,是以外头的流言竟是诡异的避过了凌波峰的人。
如今邱圆已是掌尊首徒,身份更是一日千里,那些人难免会越发猖狂。
邱圆如今就是一口肥肉,任谁都想要一口将她吃干抹净。
渡寒深眉头微动,心中有些烦闷。
怎的这般麻烦。
“随她去吧,不过是云家罢了,那种雕虫小技都上当的无用之人,留在主峰也是难逃一死。”
当然,此时的掌尊大人并不知道未来某一天他会被自己的话打脸打得啪啪作响。
尉风仿佛听到了乌鸦声。
云家对于渡寒深来说不过是一群小小的蝼蚁,但对于邱门主而言却是凌驾于凌波峰之上的存在。
若是邱门主被蒙蔽了,那小胖子岂不是羊入虎口?
凤歌趴在门边偷听,手里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渍,眼神亮晶晶的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云家竟是对邱圆这个壳子感兴趣,还当真是好机会。
如今她被渡寒深放在眼皮子底下,偷万骨铃一事想都不用想便知道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她当然要趁这个机会小小的给个开门红那些个正道走狗才是。
原本还在想着如何才能天衣无缝的去找他们,如今看来她只需要躺平了等着他们上来打她的主意便好了。
凤歌只觉得此事甚好,甚好,怀里抱着吃剩的鸡骨头便走了出去,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渡寒深落在她身上的眼神。
“掌尊,邱圆好歹是我们沧径山的掌尊首徒,这般是不是太过……”
尉风可不觉得邱圆那一副软绵绵的样子能躲过算计。
只觉得掌尊这些年来越发的严厉了,也不知道微云什么时候回来,他一个人扛不住啊。
“她比你聪明多了。”
渡寒深眼神深了深,敛去那丝异样。
罢了,到底是他的弟子,便是给她提个醒吧。
凤歌哼着小曲走出院门,身上那微弱的灵力顿时回来了。
渡寒深可是说了,在这的规矩是不能哭,可没说她不能到处走啊。
都说沧径山弟子入门后每月只有三日假,但她可不是沧径山的弟子。
她是渡寒深的首徒,再者说她又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
凤歌一个小跑便下了主峰,瞧着凌波峰那显然有些沉寂的模样,感叹着。
还真是一群离不开人的柔弱师兄。
正道的人果真也就这般了。
也就遇上她了,若是遇上旁的魔道中人,只怕是这些个人都是要被一窝蜂端了。
凤歌迈着小跨步便溜达溜达的走了进去。
这不是大师兄吗?
嗯?
他这是……在修炼?
瞧着怎么像是在神游太虚。
凤歌一个虎扑扑在大师兄苍梧的背上,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大师兄!我要吃灵鱼燉!”
不怪她不怪她。
也不知道邱圆这舌头是怎么长的,竟然吃什么都觉得那么香。
苍梧本身被吓了一跳,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神顿时便柔了下来,随后便是有些惊恐的吼了一句。
“你怎么回来了,掌尊知道了吗?”
“大师兄,你吼我!”
凤歌叉着腰泪汪汪的看着眼前的苍梧,看着那张俊逸的脸上的怒色逐渐僵硬,顿时便满足了。
哼哼。
邱圆可是凌波峰所有人的掌上珠,心头宝,团宠一样的存在。
吼她?
那就让他后悔去吧。
凤歌当即便决定要一个时辰不搭理这个大师兄。
苍梧这一声吼整个凌波峰都是活了过来一般,几位师兄顿时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六师兄头上还挂着落叶,显然是刚刚还在扫地,这会儿都来不及掐个清尘诀。
“师妹,你怎么回来了,莫不是被掌尊赶出来了?”
四师兄嘴皮子向来贱,只是眼神里却是充满了对邱圆的心疼,自顾自的说着。
“回来了也好,掌尊向来不近人情,更是不食人间烟火,师妹这般爱吃,怕是在主峰得受不少苦。”
其他几位师兄皆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掌尊首徒这般尊贵的身份也就只有凌波峰这群人会这般不放在眼里了。
只是他们不要脸,但凤歌却是个有志气的,气哼哼的朝着众人说着。
“谁说我是被赶出来的!
明明是师傅对我满意至极,再加上我表现得好。
掌尊说了,只要 我不哭怎样都行!”
凤歌曲解着渡寒深的意思,得意的朝师兄们说着。
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渡寒深可是说了,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准哭,不是吗?
她可没哭,她只不过是回家罢了,她可是乖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