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寒深则一直在等,他闭目感受着邱圆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确认她真的离开了禁闭之地后,才睁开眼睛,看向尉风。
尉风反应过来,连忙行礼道:“掌尊。”
渡寒深点了点头,声音不怒自威,却比平日里带了一股嘶哑,他道:“有件事情我要托付给你去做。”
尉风低头听命,却始终没听见下一句,便抬头看了渡寒深一眼,就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有些纠结。
半晌,他才问道:“这段日子以来,你可曾觉得邱圆有些不正常?”
邱圆一怔,心中虽然已经有些了苗头,却不急着说,反问道:“掌尊指的是?”
“她的身份,我怀疑她并不是真正的邱圆。”
尉风心中沉思,掌尊有这样的想法也并非全无道理,自从她从掉下悬崖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更何况从前不堪重用,可如今竟然能够打败茗月,放在从前谁能相信?
从前她乖巧可爱,如今虽然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坏心思,但到底是活泼了许多,原本只觉得她是受了悬崖下的某些影响,但若要细说,确实是疑点重重。
“属下明白了,掌尊可是要属下去探查一番?”
渡寒深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事你千万别透露半点风声,悄悄地进行,别让任何人发现,一旦出现什么端倪,及时向我汇报,不要擅自决定。”
“是。”尉风点头行礼,见渡寒深的脸色愈发苍白,忍不住问道:“掌尊,你身体可无恙?”
渡寒深轻轻摇头,他暂时还不想露怯,如今他的身体情况虽说不上太好,但维持一段时间倒也不难,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搞清楚邱圆的身份。
一想到邱圆,他不自觉的又想起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和伤势。
渡寒深轻咳了一声,又道:“还有一件事,邱圆中了魔掌,体内有魔气流动,你且帮她逼出来。”
尉风一愣,有些担心,不过见邱圆刚刚的样子也不像多严重,便不再问,道:“是。”
“下去吧。”还是那副清高冷傲的声音,但尉风总觉得哪里不同了。
他并没有深究,转头离开了寝殿。
渡寒深的目光随着他的离开越来越深沉,万一邱圆真的是……他该如何?难道他真的能处置她么。
凤歌这边却浑然不知,她正搂着岁岁,感受着它柔软的毛发,她刚才刚一回来,便被师兄们围得水泄不通。
不愧是团宠啊,凤歌心中感叹着,还要分神应对。
“师妹啊,你这两天去哪了,师兄可担心死你了。”
“是啊是啊,几乎是夜不能寐,如今看你活得好好地,我也就放心了。”
凤歌不禁扶额,师兄们对她的要求也太低了吧,只要活着就行了?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身前吗,不用担心。”
一群人点了点头,于是再次问出那个熟悉的问题:“掌尊呢?掌尊去哪了。”
凤歌已经听腻了,心里烦闷不已,面上不显,道:“各位师兄莫急,掌尊晚上便能回来。”
不过渡寒深对于这里来说,还挺重要的嘛,要是真的将功力全都传给她,也不知这里要怎么办,总不能让她来替他管理吧,她好歹也是个魔道中人,给这些名门正派打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那群人哦了一声,心下稍安,有位师兄尤其体贴,道:“师妹两天未归,肯定辛苦,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师妹休息了,我们暂且先回去了。”
凤歌连忙点头行礼,她巴不得让她好好休息呢,如今可算了了她的心愿了。
一群人风尘仆仆地来,浩浩荡荡的离开,岁岁此刻也已经醒了,正卧在她怀里盯着她,两双眸子又大又圆,乖巧可爱。
凤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此躺下,外面的门又一次被踹开。
“谁啊!”凤歌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口气也不太友善,没想到来者竟然又是尉风。
两人对视,皆是一愣。
凤歌连忙笑道:“原来是尉左使,不知可是掌尊有什么吩咐?”
尉风心想,这吩咐自然是有,而且还同你有关。
他刚刚进门时,邱圆的反应着实不太对劲,再联想到掌尊托付给他的命令,他潜意识里已经信了两三分,口气不由得有些硬朗:“无事,只是听掌尊说你受了伤,特派我前来为你疗伤。”
凤歌面上了然,心中却无比烦恼,没想到这个事情来得这么快,说是疗伤,无非就是让他将自己的魔气逼出体外罢了,可是,她体内的魔气何止那么一点,简直是汹涌澎湃。
让他来疗伤,定然会露馅,思至此,凤歌讪笑道:“多谢尉左使的好意,只是我那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实在没必要特意疗伤。”
尉风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蹊跷,他不动声色的说:“这是掌尊的吩咐,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请邱师妹别让我为难。”
凤歌只觉得尉风从渡寒深那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感觉像是变了一般,不似一开始那么柔和了,莫非,是渡寒深跟他说了什么?他们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她不好再拒绝,只好以退为进,道:“好吧,既然是掌尊的命令,那……”
凤歌伸出一只软绵绵的小手,将领口轻轻拉开,尉风见状连忙垂下头去,语气稍显慌乱:“邱师妹,你这是做什么?”
他再清楚不过,掌尊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极为看重他这个首徒的,若被他知道他轻薄于她,还不知会如何。
更何况,尉风自己也不想这般。
凤歌一愣,渡寒深手下的人还真是跟他一个德行,都这么含蓄,于是她眼珠一转,道:“尉左使误会了,只是我的伤就在这里,若不先看看,怎么能判断情况?”
尉风皱了皱眉,实在不知掌尊怎么会给他这种苦差事,他一时间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我这伤势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未来得及跟掌尊提起罢了,尉左使你看我,精神气这么足,哪里像是受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