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圆笑了,她那张好看的脸上却全然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这笑容好像是嘲弄,又好像是判决。
墨尘会意的点点头,只是一个动作,青光一闪,水墨的生命就此终结。
邱圆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她并不感到罪恶,只是非常难过。
水墨虽然是死了,但她沧径山的前辈们也不能复活。
她缓缓地念起往生咒来,轻巧的梵音好像乐章一样,为沧径山的亡魂送行。
墨尘听着这声音,总觉得好熟悉,他所过之处只留下死亡,从没有人教过他如此的咒语。
他默默地听着,感受着梵音中的悲悯。
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了。墨尘心里说。
待邱圆结束,他们慢慢走出营地,那些人的尸体自不用收拾,等着有人发现就好。
墨尘已然留下灵力,有点修为的人都能感受到魔道尊使来过。
现在只要等紫云国的其他人找来,凤歌出现的消息便能不胫而走。
他们两个继续向前走着,下一步希望能遇到沧径山的人吧。
邱圆一定也想把那些令牌徽章归还给沧径山吧。他默默的想着,忽然又感觉不对,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她的想法了。
更何况,现在她要好好扮演凤歌的角色。
看看邱圆,还是一副冷脸,好像还没缓过劲来。
他正想开口安慰安慰,邱圆率先开口:“有点饿了。”
他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拍拍她的脑袋,权当作安慰。
凤歌醒了,醒来的时候凤笙和岁岁已经开始搏斗,小孩子和小兽的精力总是旺盛的,他们可不像凤歌那样能一觉睡半天。
看见凤歌醒来,一人一兽都凑过来,凤笙嘴里喊着姐姐就要抱,岁岁爬到凤歌肩上,安静地舔着爪子梳理毛发。
简直是天堂啊。凤歌心里想,这几日的苦旅总算是结束了,抱着凤笙软软的小身体她心情大好。
“师妹你醒了吗,我做了灵兽肉汤。”明黎听见敞篷里声音簇簇,端着一锅肉汤走进来。
“谢谢师兄。”凤歌没忘记该有的礼节,掀开锅盖开动。
正吃着,她突然冷不丁地问一句:“紫云国的试炼结束了吗?”
明黎一愣,“应该还没吧,没看到水墨的人出来,也没有紫云国的人来接驾。”
凤歌缓缓地点点头,她这个师兄最爱她,跟他直说也无妨,她心想。
“师兄,你说我们和水墨他们若是真的开打,胜算有几成。”她冷静地看着明黎的表情。
至此明黎算是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了,只是苦笑着说:“若是水墨一人,轻轻松松便能够赢下,只是水墨身边那些人都结丹境界,就凭我们几个筑基,基本毫无胜算。”
凤歌却不这么想,她从没想过要打赢那些黑衣人,只要能把那个傻皇子骗出来,一切都能解决。
但是首先,要找到那帮混蛋。
”师妹,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这件事确实不是我们能管的,还是交给掌尊和各长老吧。”明黎继续说。
凤歌吃饱喝足,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当然当然,以我的实力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的,师兄你就放心吧。”
话虽如此,只要她踏出那一步,无论如何明黎都会追着帮他的。
现在需要的,是把渡寒深那家伙也骗来拖住那些黑衣人。
她要手刃了那个王八蛋!
明黎看着她叹了口气,心里也知道是白说了,自己还是时刻看好她,别让她偷跑出去。收拾了器具,出帐篷去了。
“渡寒深人呢?”她心说,这么大一个徒弟醒来也不见他来看看,伸了个懒腰,准备出门看看。
她让岁岁把凤笙看好别跑了,自己出帐蓬门看看。
刚走出帐蓬门,便看见了渡寒深在不远处,好像在和沧径山的弟子交流。
走近一看,那些人身上都带着伤,渡寒深一边询问伤势,一边运气帮助他们治疗。
水凝和茗月也跟在后面,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凤歌吐了吐舌,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在睡懒觉,大家都可有的忙活。怪不得也没人来叫她,她蔫蔫的凑上去,跟在自己师傅后面。
“醒了。”渡寒深看见她,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嗯呢。”凤歌看他爱答不理的,也只是简单一答。
她仔细看着渡寒深好看的手摁在沧径山弟子的背上,不一会能感觉整个身体被白色的光笼罩着,再细看时,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然愈合了。
“灵力催动机体疗伤并不是最好的,主要的还是靠调理最好。”渡寒深好像是说给她听。
凤歌点点头,她自然是知道这道理的,一步步做到魔道尊使,自然没少过受伤,以前有龙叔,之后又有墨尘,现在又有渡寒深告诉她,她早把这道理吃透了。
再者说,修仙者寿命不想普通人那样短暂,即使休息十年八年的,也只是平常人的顷刻罢了。
“你好好休息。”渡寒深嘱咐了伤员一声,就转头带着凤歌走了。
“什么时候准备去找水墨。”渡寒深突然问她。
“你在说什么啊….”凤歌有些心虚,他怎么看出来的,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
“安心说吧,我不会告诉长老们的。”他说的自然是实话。
“今晚你看如何?”眼看瞒不住,凤歌坦白从宽了,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好。”渡寒深只是简单留下一个字,撂下她走了。
“好是什么意思?”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反正是同意了吧。”
“掌尊威武!”她内心升起一分敬意,这个冷面男其实也很在意沧径山嘛。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营地里有人升起了火,凤歌出去跟大家一起聊了一会,把岁岁和凤笙都塞到大伙中间照顾着,借口说困了先睡了,便有些心虚的回到帐篷里准备溜号。
渡寒深早已在帐篷内等着她了,凤歌一见,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笑逐颜开地说:“掌尊要一起去是吗,哎呀早说嘛….”
她这个师父真是不坦率,放心不下小徒弟就直说嘛,有必要在这等着吓人吗。
渡寒深心里有些无语,但是为了让她放下戒心,还是面带微笑接受了凤歌的自我表演。
“那我们出发吧?”凤歌整理好装备,站在门口歪头问他。
“嗯,出发。”渡寒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