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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上苦肉计江微院子的火被扑灭后,人们从里面找到了一大一小两具被烧焦的遗体。王灵草得知这件事情后,整整半个月没再理洛文谦,也不再和洛妃有任何的联系。
洛妃知道江微和弟弟死了,有些许悲痛;又得知母亲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心态更是受到了影响,郁结在心伤了身子。
红罗道:“主子也不必如此担心,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如今江微葬身火海,尚书令若能哄得夫人回心转意,夫人自然也不会和您计较。”
“我娘我了解……要让她的性子改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洛妃叹气,又问道,“最近宫里是不是有什么风言风语?”
眼见红罗支支吾吾似乎在隐瞒什么,洛妃气火更甚,非要逼问红罗。红罗这才道了出来:“也没什么,只是底下的人偶尔会说一些江微的闲话。”
洛妃冷笑:“说江微,不就是说我爹?说我爹,不就是说本宫!这群人简直是岂有此理,闲话这么多就该都给毒哑了!这么大的事,那个傅莹川肯定很开心吧?”
红罗道:“娘娘病得这几日,庆功宴的事都是傅才人在筹备,原先她每日都会去皇后娘娘宫中禀告,可如今皇上怜皇后有孕,便特许程尚宫和崔尚仪去玉琼苑供傅才人调度。”
“哼!”洛妃在对这件事情上十分清醒,“皇上哪儿是心疼皇后,分明是想放权给傅莹川!真是没想到,皇上竟被她蛊惑之此。我看要不了多久,傅莹川就能与本宫平起平坐了!她现在只是个才人,就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让她继续往上爬,还得了?”
红罗道:“娘娘放心,庆功宴上咱们只等着看她笑话便是”
听到红罗的话,洛妃这才好转了心情,开始闭目养神,索性庆功宴倒是随着去她折腾了,她只要安心处理家事即可。
至于洛妃所挂念的家事到底如何,她尚且不知。但是在御花园遇见了封玉阳的傅莹川却已经是一清二楚。
“所以洛文谦正忙着哄要休夫的王灵草?”傅莹川有些不太能够理解,“他居然惧内至此?”
别说傅莹川不太能理解,想来也没几个人能够想象在朝野之上党同伐异、对亲生子都能下得了杀手的尚书令居然会为了妻子而放下所有的事情。
封玉阳却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弱点,洛文谦也不例外。俗话说,打蛇打七寸,王灵草就是洛文谦的七寸。至于他们二人是怎样的故事,你若想知道,我空时再给你出一本册子就是了。”
傅莹川眼前一亮,对其抱了万分的期待,忍不住也调侃道:“不知国师师从何人,竟能写出这般精彩纷呈的话本子。什么时候国师能写出其他的故事来给我解闷?”
封玉阳明知她是在调侃自己,却也不生气,反倒认真思考起傅莹川的话来。不过傅莹川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反倒是问起了江微的事。
而封玉阳却只说了放心二字。短短两个字,傅莹川便不再追问下去了,她越发相信封玉阳,也越发不再多问。
“庆功宴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封玉阳道,“洛妃现在虽然无瑕与你争斗,可她也绝对不会眼看着你顺利完成此事。”
傅莹川却不把洛妃放在眼里,道:“放心吧,从目前种种来看,洛妃的心思稚嫩得很,怎么会斗得过我?她想在庆功宴上给我惊喜,那我也在庆功宴上还她这份大礼。”
封玉阳看着傅莹川狡黠的眼神,忽的想起这次庆功宴她保了密,以至于她哄得梁宗颐都不过问,几乎是全权交由她去安排。
“看来皇上是彻底被‘迷惑’了,连这种要求都能答应你,皇后娘娘知道你的安排吗?”
傅莹川道:“这是自然。我不说,程尚宫和崔尚仪也一定会说。倒不如我自己表现得乖一点,皇后娘娘通情达理,很是赞同我这么做,倒也为我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如此便好,”封玉阳看傅莹川如此胸有成竹,便彻底放下心来,只是心中有件事情又在犹豫该不该在此时跟她说。而傅莹川也看出了封玉阳的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不像是你啊。”
封玉阳道:“原本你有要事在身,按理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扰乱你的心神,不过……你父亲明日便会抵达京中。”
傅莹川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事情,按照她的预估,家人返京还要半月左右。因此对父亲明日便回来的消息又惊又喜。
封玉阳道:“你父亲的体魄还算康健,他挂念着你,便委托我派去的暗卫快马加鞭护送他早日回来。不过你母亲和兄长身子有些虚弱,因此行程慢了一些。”
傅莹川激动的握着茶杯的手都颤抖着,嘴里也不住地在说“太好了”。于是她立刻便提出要出宫迎接父亲,她要在第一时间见到父亲。
可很快傅莹川也想到了一个问题,离晋王回朝不过五日了,她此刻又如何脱得开身呢?即便她有时间离宫,她也不放心,唯恐出了一点岔子导致安排的计划被打乱。
“倒也不必如此纠结,你若当真是想早日见到太傅,晚上出宫,次日一开宫门回来便是。只要皇上愿意为你打掩护,你还怕什么?”
封玉阳说得有几分道理,可之前能够出宫是利用了自己的美貌,可这种计策还是少用为好。想让梁宗颐再次妥协,恐怕这次美人计行不通,得用苦肉计。
傅莹川行动能力向来强悍,在霜见和裴嘉的合作之下,梁宗颐今日没去皇后宫中,而是处理完政务后便直奔玉琼苑。只因他今日让裴嘉和尚服局的司衣送来了一条极为珍贵的缂丝腰带,回去时就听裴嘉说傅莹川有些病恹恹的。
梁宗颐担忧是这次庆功宴的事情劳累了她,因此在勤政殿处理完奏折后便直奔玉琼苑。一进门便询问霜见是否让太医前来瞧过了。
霜见道:“太医说才人并无大碍,只是近日劳累了些,思虑过重。”
梁宗颐走进里间的时候,看见傅莹川靠着枕头,目光无神地盯着某一处发呆,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这样的傅莹川在梁宗颐眼里与之前饱含活力算计的她判若两人。梁宗颐奇怪的同时也不自觉染上了心疼,仿佛傅莹川的脸上不该出现这样的神色。
“怎么了?可是近日劳累了?”
傅莹川听着梁宗颐温柔的询问,脸上瞬间便染上了委屈,看得梁宗颐更新奇,也更心疼。
“今日国师好言告知,说我爹明日便会抵达京城。我……我……实在想他……我也知道想念无用,眼下事情那么多,我抽不开身,可是……”
说着说着,傅莹川眼中蓄满的泪水便往下掉,慌得梁宗颐连拿手帕都来不及,用袖子就给傅莹川擦拭。
梁宗颐也是无奈,按理来说傅莹川孝心可表天地,阻挠她尽孝实在有悖人伦道德。他出生在皇家,父子亲情少得可怜,便也想着在傅莹川身上得到一些弥补。
尤其是看着傅莹川又是独守玉琼苑、又是疲于奔波,现在还在为无法为多年未见的父亲接风洗尘、互诉衷肠而搞得郁郁寡欢。这样下去怕是身子也要垮掉。因此心下一软便说出了让傅莹川出宫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