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你我兄妹还有什么话不能摆明了说吗?”
“你如果不嫁濮阳逸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木子玑说。
木子璇愣了愣,看来皇兄是知道那事了。不由恨恨的看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刘贵妃,一定是她捣的鬼。
她真傻!昨晚看到刘贵妃和白向在一起就应该猜到了。
“公主,濮阳逸是前朝皇子,老臣早就想告发了,可是他用权势威胁我才不敢说,如今见公主要嫁给他,不忍见公主投入这个火坑才斗胆说出来的。”
“公主,臣妾担心他娶你是有阴谋的,怕他会图谋不轨啊,你要慎重考虑才行。”
……
刘贵妃和白向昨夜说的话犹在耳畔,明明知道白向不是好人,可是她知道白向和刘贵妃说的这事肯定不假。木子璇心里乱成一团,再看看木子玑那探寻的目光,她不由心虚。难怪濮阳逸会说若白向和刘贵妃对她有什么举动要提前支会他,原来是料到会东窗事发?做贼心虚了吗?若濮阳逸是靠手段博得她的心,又为何不告诉她他用职位换她的事?她到底是该相信他还是现在就告诉皇兄她不嫁了?
可是,他犹记得在漫天雪花中,在宁静的雪白之巅,他曾对着天对着地,对着山川发誓,只爱她一人的。他眼中的疼惜不会假,天地浩大,他愿陪他看云聚云散。只是她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知道自己的责任不可以因为儿女私情而推卸,所以她才选择再次出谷,尽管她真的不喜欢穿着隆重的宫装擦着厚重的脂粉坐在高高的位置上受人敬仰。
昨晚她从宫里出来,在丞相府后院的墙外面徘徊了很久很久,终是没有勇气走进去。那里面的他,是不是正在和心腹商量着娶了她之后如何利用她手中的兵权再结合他朝中的势力将皇兄从龙椅上拖拽下来?
不可以!皇兄是她的亲人,是疼爱她的兄长,她怎能任由事态继续严重下去?
“皇兄。”木子璇唤到。
“嗯?”木子玑回应。
“我回来之前,老人家让我告诉你好好培养凯歌,他为你算过,你会是子孙昌盛,木氏江山也会传承下去的。”
木子璇口中的“老人家”便是天际老人。木子玑只在小时候见过,只记得他是个很慈祥又足智多谋的人,腹中的学识怕是无人能及了。后来父皇攻下云都入住皇宫,这位固执的老人不理父皇母后的苦口婆心,毅然选择遁入江湖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去了,所以木子玑也就没有机会和他有太多的接触了,但是对他的崇敬是没有减少过的。木子玑知道木子璇说这话是让他放心:他的皇位没有动摇。可是他又凭什么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只是有一点他确定了,木子璇没有打算悔婚。
两人陷入沉默,但宴会中依旧有玩得开怀的人。一群武将没有文官那样矜持,聚在一团猜拳饮酒,是不是调笑一下倒酒的宫女。这群人中就有大将军江淮,他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麾下数十万士兵,身负镇守三季城那一带关卡的重任,又有一系列英勇事迹为人称赞,其中当然少不了在战场上单挑冰离副将的事,虽然那一仗输了,但论个人,他是赢的,赢得精彩。
谈论着,许是说到定远大将军木子璇,众武将偶尔偷瞄上座的木子璇,眼里尽是惊艳与崇拜。有大胆的朝木子璇举杯表示敬意,木子璇也举杯回应他们,毫无做作。
真的是甚得人心啊!木子玑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冷笑。
“皇兄,现在卖个人情给你做要吗?”木子璇看了看一旁伺候着的彩衣,这丫头,目光一直舍不得从江淮身上移开呢。
“哦?说来听听。”木子玑收了心思,问着。
“江大将军与我身边的侍女彩衣情投意合,我有意撮合。不过,我觉得这大将军娶妻,若是有皇上赐婚,那么他会更感激龙恩的。不必担心身份不匹配,我有意将彩衣认作妹妹。”
木子璇说完,顿了顿,又说:“怎么样?若我开口赐了这婚,恐怕皇兄你会说我拉拢人心组建羽翼,现在将这机会让给你。”
木子玑看了看江淮,已经喝得差不多快醉了,其他将领还不依不饶灌他酒,看来混得不错。这人确实是举足轻重不应疏忽的。
“那还得感激皇妹给朕这个机会了。”木子玑说完,双手相击,奏乐骤然停止,舞姬退场,众人也急忙收了声音安静下来等候指示。
“江淮。”木子玑朝下喊到。
“末将在。”江淮忙走上前,心里纳闷皇上怎么会突然叫他名字。
“今日气氛正浓,你升了大将军后朕还没有特地赐过你什么,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朕必满足于你。”木子玑说。
江淮行礼,回答:“守家卫国是云安儿郎的责任,末将不敢奢于有赏。”
木子玑满意点了点头,说:“可朕有一赏你一定会满意的。”
停了停,木子玑见众人都好奇这赏赐会是什么,又继续说:“公主府里的大丫鬟彩衣品行端庄,正值婚龄,明日公主要成婚,又不忍心将这丫头耽误了,将她认作妹子,央朕给她寻一好人家。朕寻思良久,认为江将军你也正值壮年又没娶妻,这丫鬟又是百里挑一的人儿,将她嫁于你如何?”
江淮此时已经兴奋无比看着木子璇身边已经羞得满面通红的彩衣眼睛也不眨一下。
“谢皇上!”说完,江淮叩首谢恩。
濮阳逸抬头看向脸上写满祝福的木子璇,嘴角上扬,他知道这丫头现在肯定是心情好转了。从上座后他就发现木子璇心情不好,这脸上表情也甚少,连装笑都懒得装了。又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她怎么没跟他说?濮阳逸心里暗叹:她总是这样逞强。她状态不好,可明日又要准备婚礼的事,定是有一番折腾,她身体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