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两人再怎么抬杠,谈话依旧得继续下去。她不能惹恼皇兄,濮阳逸的命还掌握在他的手中。心里想着,复又坐下,木子璇说:“他没有窥视你皇位之心,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嫁给他。”
“不管怎样,他是前朝余孽,这个还要朕提醒你吗?”濮阳逸有没有要篡位,木子玑心里也清楚,可是他不能容忍一粒沙子吹进眼睛里。他的皇位,他要确保万无一失。他的百姓,必须只能景仰他。
“我只要你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木子璇问。
“朕还没这么快让他死。”
木子璇再次求证:“听刘贵妃说昨天动了一晚的刑,你确定他还安然无恙?”
这个刘嫚!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木子玑心里想。
“昨晚动刑的有很多人,当然需要一晚上了。”
听木子玑这么说,木子璇是信了。路上她打听过,跟着濮阳逸做事的一些官员也在昨晚被召进宫没回府,估计这些被动刑的人都是他们了。就怕的是有些人撑不住被*供,说出些诬蔑濮阳逸的话,毁了濮阳逸的名声。看来皇兄是不会放过濮阳逸的了,就连*供这一招都用上来,定是欲置濮阳逸于死地。
木子璇起身,脸色凝重的缓缓走近木子玑。她许了濮阳逸一生,他应了她一生。一直都是他在为她,这次就换她来为他吧。至于皇兄,用这一世的泪来还给他好不好?
一卷纸被放在木子玑面前的雕龙大方桌上,木子玑疑惑的将其拿起展开来看,越看脸色越难看,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不由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木子玑的声音因为抑制不住而有些颤抖。心里的酸楚腐蚀着他的心,他父皇居然为皇妹留了这一手!
“父皇的笔记你最是清楚不过了,若我真的拿出来相信那些老臣们也能分辨出真伪来的。你要我拿出去试试吗?”
木子璇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看到皇兄这样的表情她有些不忍,她这是在伤害皇兄啊!可是不这样做他是不会放了濮阳逸,咬咬牙,木子璇忍住流泪的冲动,不能心软的!
木子玑看着手中那卷纸久久缓不过神,脸上的神情又悲戚转变成冷笑,缓缓抬头看着木子璇,忽然笑出声来。
见木子玑这样笑,木子璇心里不安起来。
“嘶——”木子玑边笑边撕扯着那卷纸,直至撕成碎片。
“啪!”木子玑将纸屑用力扔到木子璇的脸上,心中有一种快感。
木子璇没有躲闪,看着纸屑缓缓落下,本来这轻飘飘的纸屑打在脸上是不会太痛的,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好痛?痛到了心里?
“你竟然为了他这样做?你竟然这样做!你竟然……”
木子玑歇斯底里朝木子璇吼着,门外的小福子很明显的听到木子玑的失控,绷紧了背脊随时准备应付突发状况。打量了四周,幸好没有人,不然让别人听到,不知道皇上会有多难堪,皇上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喜怒不露于色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失控的不顾形象的大吼。
握紧拳头,木子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对不起,对不起……她在心里千万遍的道歉。“这只是我用原物临摹的,你撕了也没用。你觉得我会傻到拿真正的遗旨来吗?早料到你会毁掉的。”
原谅我,原谅我,皇兄,阿汀不得已而为之。
又是沉默,木子玑终于冷静下来。
“你要用它来废了朕么?这样你就可以和他坐拥天下了不是吗?”
木子玑的话如刀扎着木子璇。
“我没有想用它来做什么,只要你放了濮阳逸,我保证这道遗旨永远不会公诸于世。”
灯火昏黄,外面静得可怕,他们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他们究竟该怎么做?儿时一家和乐融融的场面不约而同的浮现在他们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