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的意思是,放他一马?”白向端坐在太师椅上。
“你知道,蔡延是我的人。”濮阳逸一笑。
“我当然知道,可你不是我的人。”白向眯着眼睛,这是他在盘算的习惯动作。这么个好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濮阳逸抬眼看他,突然笑出声来,白雨堂的父亲是吗?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呐。白向听到他笑,心里一紧,这步棋走错了。
“而你,可以算作是我的人。”濮阳逸正色道,凌厉突显,骨子里那份霸气在这时尽展,完全不似平日那般温和。
白向显然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几欲张口,终究化作沉默。
濮阳逸见他这样,满意的继续说着:“乾元一年,你派人寻找前朝皇子,未果。乾元十六年,先皇病危,你勾结前朝余孽,试图谋反,不料叛党事发被诛,你亲自带兵去将其剿灭才得以保全。而如今,谋杀龙嗣…”
白向惊得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指着濮阳逸,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的这些事从来没有走漏过风声,而派人在刘贵妃汤里下药更是做得再秘密不过了,现在被濮阳逸一一道出,说不出的惊慌。
濮阳逸不急不缓,端了茶杯送到嘴边,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笑得慵懒。白向一次次的*进,他一次次的退让,除了念旧情,更因为他是白雨堂的父亲。这次刘贵妃小产,从蔡延那里可以知道并非他所为。本来白向处理这件事他没有任何怀疑,可是白向的态度让他生疑,无缘无故,白向不可能这么死心眼的要定蔡昭仪的罪。又因他从一开始便有谋反之心,从而不难判断出刘贵妃小产之事是他一手策划。好一个一箭三雕!杀掉胎儿除去后患,打压刘太尉的同时又可以除去蔡延,*濮阳逸与他同盟。
“侯爷,若你还要执意下去,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白向强自镇定下来,坐回太师椅,长叹一口气。随即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濮阳逸,态度明显缓和。
“贤侄,老夫做的这些也全都是为了你啊。你想想,日后若举事成功,那王位也是由你来坐。为何你不愿与老夫为营?”
“侯爷!我说过多少次,我只想为百姓做点事,以赎先父之罪孽,至于那王位由谁来坐,只要能造福百姓,都可以。”
濮阳逸还记得,他的奶娘在世时,每日都叫他跪在先父灵位前,细数先父往日的罪孽。他也深知,那些罪,全都要他去扛,他去还。所以他拼命的让自己变得优秀,让自己变得有能力,去尽可能的偿还世人。至于地位,只是他方便做事的条件。
“若要举事只欠正统旗号,以你目前的名望,不会遇到太多阻碍的……”
“侯爷!我话已至此,你自己斟酌吧。逸还有事,先告辞了。”
濮阳逸不耐的打断白向的话,起身推门而出。留下白向一脸愤然。
“啪——”
白向摔烂茶杯,心里发狠,暗自盘算接下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