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屋里在西凡离开后燃起了木炭渐渐暖和起来。木子璇呆坐在床榻上,手上旧的伤疤和新的口子就在刚才已经被西凡强迫着敷上了药。听他说这药对淡化伤痕很有效,他说他以后的妃子可不能破相,木子璇很想戳穿他,手上有伤疤不算破相。可是她居然没忍心拆穿他那笨拙的借口。聪明如木子璇,她怎么会感觉不到西凡对她产生了情愫?她甚至卑劣的想过利用他的感情,只是她不知道如何用。或许,是她不忍心。
西凡告诉她,再她将西凡引到罩子河边后,白雨堂和江淮与冰离两名副将单打独斗,白雨堂因缺乏战场经验,受了点轻伤。江淮倒是打赢了他的对手,将对方一只手臂给砍了下来。而木子璇失踪生死不明,这也就意味着云安输了,所幸的是西凡遵守约定没有杀云安一兵一卒,他们的营地按以前的方法,一半人驻扎在三季城外,一半驻扎在罩子河对面。
“想好了叫他们告诉我。”这句话是西凡临走留下的,木子璇要想的,当然是和亲这件事。
轻叩床沿,木子璇竟是脑里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对策。许是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很虚弱吧。木子璇想到身体虚,脑子里像是在黑暗中捕捉到一点光亮。不正是因为身体虚才一次次败在西凡手中,才不敢强闯出这个牢笼吗?
现下最重要的是要恢复体力,一切从长计议。只是她在担心三季城那边肯定找她找疯了,刚才看这里的环境,有罩子河那样的雾气,应该是在罩子河前面的那座山,也就是称为三季城的天然屏障那座。离三季城那么近,他们会找到她的吧?想着想着,木子璇靠在床榻上沉睡下去,许久没有这么安稳的睡过了吧?是安神香的作用吗?
梦中,似乎又出现了桃花树下对她温柔一笑的他。
云都,万花楼。依旧热闹非凡,脂粉味浓郁。
二楼雅座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紫衣男子在独饮独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又仿佛一切都融入不进他的世界。
那一日,她女扮男装和一男子混进这里,她笑得是那样纯真,做起事来也是毫无顾忌随意妄为。他想,那时的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吧?他那时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为她的一举一动而牵挂。想起她见到自己后的落荒而逃濮阳逸有些想发笑,他就这么恐怖吗?
濮阳逸,你怎么一遇到关于她的事就那么把持不住?平日镇定自如的你去哪了?不是决定不再管她的任何事了吗?怎么现在坐不住了?他自嘲。
“江郎,你说好不让我难过的哦,你可要记好了。”
“小娘子,男子汉本该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不让她伤心的,你这么娇俏,爷我怎么会舍得让你难过。”男子说完拉过刚才说话的女人抱在怀中向远处走去。
虽然谁都听得出这男子是在逢场作戏虚情假意,可是听到他们的对话,濮阳逸还是动容了。他一次次伤她的心,又一次次忍不住去保护她不受伤害,真该死!对她最好的处理方式是要么彻底漠视她的一切,要么放弃一切不顾一切的去爱她。可是他却在这两种方法中徘徊犹豫,这样才更会伤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