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中都松了口气。
“小队长,你好了?”
“你那天真是吓死我了,我刚到客栈,就听说你受伤了,还没等跑过去,你就已经被带回来了!”
“还好只是有惊无险。”
“……”
夙月笑笑:“我命硬,死不了。”
众人哈哈大笑,心里那些担忧,也都紧跟着烟消云散,脑海中恍然想到了什么准备和夙月提起,可那小厮却抢先,一瘸一拐的超着夙月走了过去。
“沉二姑娘!”
这人笑的像是一朵迎风盛开的沧桑菊花一般,恨不能把自己满口的白牙都露出来,给夙月看,夙月莫名联想到了大黑驴。
身后随着夙月下来的百里沧澜眉头一皱。
沉二?
不过转念,也便明白了夙月此举的意义。
心中暗自记下了夙月现在的名字,继续往下走去。
原本其他的人刚从楼梯移开的目光,随着这道脚步声,再一次好奇的看了过去,视野触及那一刻,几乎人人都是瞳孔一缩。
楼梯上的男人穿着一袭黑衣,身躯高大而挺拔。
虽然说蒙着面,但不难看出面具下面的刚毅容颜,露出来的鹰眸锐利锋芒,他周身,仿佛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纵使只是简单的下楼梯动作,也莫名的让人忍不住噤声。
这是个强者!
是他们在场所有人,都触不可及的强者!
这个念头一出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不敢直视百里沧澜,却还是偷偷的打量着那个君临天下般的男人。
而夙月在听到小厮的声音时,则是挑了挑眉走了过去。
站在小厮三米开外,双手环胸,悠然的从上至下扫了一眼小厮,喉咙发出一声冷哼:“是你?你来做什么?”
众人的视线被引了过来。
他们震惊。
这人都被打成猪头了,他们小队长还能认出来。
简直是慧眼识猪啊!
小厮嘿嘿笑了笑,可没有半点刚进入到云莱楼时候的鼻孔朝天。
看他的架势,好像巴不得跪舔了!
“沉二小姐,以前是我不好,还以为你是不小心闯进城主府里面的贱民,可谁知道您居然是城主请来的贵客,这不,招待不周,城主已经教训过我了,您就宽恕了我吧!”
小厮巴巴的凑过去恳求。
想着城主说,“找不回来沉二,就别回来”,小厮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夙月一脸鄙夷。
“贱民?”
小厮瞳孔一缩:“阿不不不,不是贱民,不是贱民,嘿嘿……”
夙月不为所动。
小厮当真是急坏了。
抓耳挠腮的在原地踉踉跄跄转了一圈儿,最后一咬牙,继续道:“沉二姑娘,求你了,你就跟小的回去吧,以前是小的不对,小的不是人是畜生,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我悔不当初,给你赔礼道歉了,姑奶奶求你,求你!你看你貌美如花深明大义国色天香倾城倾国……”
“这些我都知道,还用你说?”
夙月冷哼一声,环着手臂坐到了靠窗户的那个位子去,给店小二挥了挥手,对方就知道夙月要什么,转头就去准备。
“你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子,我也不可能跟你回去,别以为你道了歉就好用,要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道歉的话,攻城之前怎么不来啊?”
夙月这一番话,轻松点破了城主一行人的心思。
小厮的脸色微不可闻得一变,无比的窘迫。
他为什么又被踹来给这个女人道歉,让她回到城主府去?
还不是因为城主知道了,这女人带着护城小队前来帮忙,结果却把整个城主府的守卫都抓起来了的事情吗!
一群守卫里面,还夹杂着杜宵那几日临时找来的几个护城队员。
可他们加起来人数接近五百,都不如这个女人带的人厉害。
看到了他们的护城实力,城主怎么可能不心动!
再说,那护城小队跟着沉二。
倘若沉二被拉拢过去了,到时候护城小队不还是他们城主府的了吗?还愁没有理由去光明正大的收保护费吗!
可……
这一切居然都被这女人猜到了!不光猜到了,居然还被大庭广众之下给点了出来,小厮着实有点脸色难看。
他咬了咬牙,强行笑着往夙月那边凑去。
思来想去,只好咬牙道:“沉二姑娘,在下易帜株,是城主身边最得力的手下,城主十分信任我特意让我来请你回去,如果这一次你跟我回去了,我保证以后唯你是从,你让我往东边去,我绝对不往西走!”
噗——
小店内传来一阵隐忍的喷笑声。
易帜株。
一只猪?
冬菇那一桌上的人更是前仰后合。
原来刚才这个只猪,义正言辞的说,多么多么正经,多么重大的事情,居然就是这样死乞白赖的跟夙月道歉!
那可真是太正经了!
“哈哈哈哈……唔。”
冬菇拍桌大笑,硬是被林青捂住了嘴。
夙月闻声又是一挑眉。
迎面,百里沧澜已经走下来,自然地坐了下去,他透过面具看了眼夙月,而后,犀利的目光,刹那间朝着易帜株看去。
易帜株本打算瞪冬菇那一桌一眼,瞬间感觉膝盖一软。
额头布满了冷汗。
他小心翼翼的往百里沧澜的方向看了一眼,冷不防对上了一双如结冰霜的眸,顿时如鲠在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夙月笑笑:“你想怎么跟我赔礼道歉?”
易帜株猛然抬头看夙月,眼中泛着光亮。
莫不是,她动摇了?
易帜株心中暗暗发笑,他就知道,全城的人都巴不得给城主府的人做事呢!那可是一份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殊荣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
但是面上却更加谄媚的朝着夙月凑过去,嘿嘿笑:“姑娘看,小的应该怎么给姑娘赔礼道歉才是啊?为了表达诚意,只要姑娘提出来的,小的一定照做!”
“当真?”
“当真!”易帜株眼神坚定地打包票。
夙月笑得眉眼弯弯,她一只手肘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朝着易帜株倾斜过去,对着他挑了下眉毛:“猪猪,不如你打自己一百个耳光,并说一百声你是贱人,让我看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