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走过去告诉他,你的熊孙子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但是看到老人脸上那苍茫又悲哀的神色,我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没法说。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这个老人和刚才244号院子里的那个画画的男人长得有些相似。
兄弟还是父子?
这么说,那个熊孩子和244号院子的那个男人,是亲戚。
熊孩子为什么会害怕那个男人?
我皱了皱眉,刚想要推开144号房门,便听到半山腰猛地传来了庙宇里响亮的钟声!
我醒了过来,望向床头的手机。
刚刚五点。
所以,我从午夜开始,在这一晚的噩梦里,呆够了五个小时。
如果今晚再继续碰到这样可怕的危机,我要不要选择半夜两三点钟才入睡?
这样的话,持续到凌晨五点,我就能安全退出噩梦了。
清晨起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有亮,但隔壁围巾店的店主却已经起床,在院子里忙碌着什么。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正在院子里打扫着,然后便匆匆跑进厨房里,开始做早餐。
这家是经营围巾的店铺,但老板娘却在清晨五点多就起来打扫做饭,还真是一个勤快人。
我站在二楼走廊的尽头,朝她家后院的一间屋子望去。
那就是昨晚追了我一整夜熊孩子爬出来的房间。
我是不是该去看看那屋子里有什么?
但是想起张记面馆的经历,这家老板娘会不会让我进入她家后院。
从昨天开始,我似乎就已经成了这条街道上被排斥的对象了。
她应该不会让我轻易进入她家的后院。
我想了想,决定等待时机。
回到房间我躺回床上,重新补觉。
一直睡到八点半,手机里的闹钟响了之后,我才醒来。
这一觉睡得比较香,体力和精力恢复了大半。
要是没有白锦亭在下面,我大概会睡到下午。
起床之后,没想到白锦亭竟然已经外出买好了早餐,放在了他临时整理出来的一张餐桌上。
他把厨房里一张常年不用的小桌子搬到了院子里,然后不知又从哪里找来的一块民族风情的桌布盖在了上面。
瞬间就变得优雅美丽的餐桌上,放着几碗热乎乎的豆浆、稀饭、牛奶,还有小笼包、油条和烧麦。
我看着这满桌子的早餐,忽然就觉得饿了。
换了一身休闲服的白锦亭,将刚刚洗好的两副碗筷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我昨晚跑了大半夜,毫不客气地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白锦亭见我如此,顿时就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等吃过饭,我去镇上的超市逛逛,去买一点餐具回来。”
看着他那格外讲究的样子,我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虽说楚墨的出身也不低,但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这样挑剔的小资情调。
我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食物。
我是来自孤儿院,从小就没有任何条件过什么优雅高贵的生活。
想到这里,我不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我在白锦亭的眼里,不是余珊珊,而是月光。
我不清楚月光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但从她当演员的生涯来看,她的生活水准不会太低。
所以,白锦亭和她是相配的。
我配不上……
想到这里,我默默地吃着桌上的食物,一句话都没说。
白锦亭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陷入沉默,一时有些茫然。
我抬头道:“你也一块儿吃吧!”
他坐下后,尝试性问了一句:“我真想买下这栋院子,你没意见吧?”
我看了他一眼:“你真想要买这院子,我没有意见,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打算长期住在这里。”
白锦亭神色颇有些失望,就好像他的满满的热忱被我浇了一桶冷水似的。
为了不让他心里有太多的想法,我笑道:“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没必要为了这个院子浪费时间精力。”
“但这不是我姑奶奶的院子?”白锦亭却像是找到了一个极佳的借口,忽然就兴奋起来,“待会儿吃完早餐,我就给房东打电话。”
“随便你吧!”我想了想,抬头看着他,“如果我这一次的事情顺利完成,我倒是想去京都的庄臣购物中心去看看那座黑塔。”
白锦亭颇有些诧异:“为什么?”
“因为……”我刚想说我对我生长的孤儿院里的黑塔有种特殊的情怀。
但是想想我现在的身份是月光,便随口说了一句:“只是对那座黑塔有点兴趣。”
“黑塔?”白锦亭道,“那有什么稀罕的,白家的祖宅里的黑塔历史更悠久呢!”
“你说什么?白家的祖宅里,有一座黑塔?”我吃惊不已。
这个信息可真是有些让我惊愕。
“是啊,那座黑塔被白家保护得很好,还被当地列为历史文物地呢。”
我皱眉道:“那座黑塔的历史有多悠久?”
“应该有几千年了吧!”
“几千年?”我吃惊不小。
我还以为孤儿院的那座黑塔是当年修建教堂的时候,那些外来的传教士建盖的。
没想到在白氏祖宅里的黑塔,竟然是在几千年前就建盖的。
到底是中式还是西式?
白锦亭见我感兴趣,翻开手机里的相册递给了我:“看看,这就是坐落在白家祖宅里的黑塔。”
看着上面的照片,无论是式样还是楼层,似乎都和孤儿院的那座黑塔极为相似。
所以,这黑塔应该还是华夏一族的产物。
这三座黑塔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呢?
吃完早餐之后,白锦亭就出去了。
我收拾了餐盘之后,坐在院子里的餐桌上,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阵之后才被人接听:“你好,我是黑林铺孤儿院的蒋老师。”
听到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的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咬了咬嘴唇轻声道:“蒋老师,你们孤儿院还接受捐赠吗?”
我此时的声音和之前的声音已经大相径庭,蒋老师没听出来,便笑道:“我们暂时不接受捐赠了,谢谢你的好意。”
“为什么呢?”
“因为楚氏集团已经将我们孤儿院划为了他们集团的慈善部门,每个月都会有专款拨给我们,所以我们现在已经不需要捐赠了,谢谢你的好意。”蒋老师在电话那头十分客气道。
我心里长长吁了一口气:“好的。”
挂上电话之后,我还是忍不住拨通了楚英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