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深黑色的发丝,从甬道的天花板上垂下,顺着发丝往下流淌,正正地往我头上滴落。
滴血的头发!
放眼望去,一袭延伸至远处的黑色长发,就像是一尾长而粗的黑色蟒蛇,匍匐在天花板上不断地蠕动,不时往下滴着浓稠的血液。
整个甬道里弥漫的血腥味,竟然是从这条黑色长发组成的巨蟒上发出来的!
我的头皮已经僵冷到极点,还从未感受过这样强烈的恐惧感。
这密密麻麻从天花板上蔓延出来的头发,就像是天然生长在这甬道中一般。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我已经毫无退路了
看着那蜿蜒漫长的黑发,我忍住巨大的恐惧和恶心,紧捏着手中的獠牙激光枪,朝前走去。
头上不断地往下滴落浓稠的血液,我身上的羽绒服都被染成了血色,脸上都已经湿透,头发也粘成了一团。
走了大约十分钟,我终于看到了甬道的出口!
站在那出口前,眼前的一幕超出了我的想象。
那是一个巨大的水池,但是池子里储存的却不是水,而是一片令人心惊胆战的血液!
甬道上方的黑色长发,延伸至血池之中,上面挂着无数的血滴,将池子四周蔓延出一片令人心悸的地域。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血池的正中间,缓慢地不时冒出一个个血泡,在寂静无声的空间中,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血池的四周墙壁上,布满了血色的一道道痕迹,就像是有一个泼墨画家,将血池里的血液不断地往墙壁上泼去,形成了一组诡异而令人心生恐惧的抽象画面。
看着那黑色长发慢慢往血池里滴落的血滴,我惊讶极了。
这些血液是通过长发输送到血池里来的,而那些血液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忽然隐隐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这些血液,是整个英华医院病患者输送过来的?
那得需要多少患者,才能填满这个泳池一般的血池?
看着血池里那浓稠的液体,我忍住巨大的恶心,朝前走了过去。
但是靠近血池之后,我赫然发现之前的猜测竟然是错误的。
黑色的长发并不是往血池输送血液的,而是像吸管一样,从血池里吸取,顺着黑发延伸到外面甬道。
我想了好一阵,也没发现刚才来时的路上,看到黑发延伸出去的方向。
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这黑发就出现在了我的头顶!
难道我错过了什么?
眼前散发出巨大血腥味的血池,难道就是高文清口中可以救楚墨的救命稻草?
难道这血池里的血液,可以让楚墨的心脏恢复健康?
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在血池的正前方,竟然还有一处巨大的洞口,洞口里面有一丝微弱的光透了出来。
我惊愕万分,沿着血池外围朝前走了过去。
来到那处洞口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又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里的陈设和普通的实验室相差无几,到处放着各种各样的玻璃试管和仪器。
微弱的灯光下,很难将这处地方和外面那可怕的血池联系在一起。
但是在后面一排的一座冰柜里,却放着一只只盛满了红色血液的试管。
“砰!”地一声沉闷的声音,从我身边的墙壁处传了过来。
我扭头朝声音的来源望去,隐约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体,而在玻璃墙体的后面,则有什么东西在撞击!
“砰!”地又一声闷声响起。
我缓缓朝前,当看清楚玻璃墙体里的东西之后,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凝固了。
光线黯淡的玻璃墙体的后面,竟然有几个浑身不着寸缕的人.体!
确切地说,是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的尸体!
就像我在前面的甬道中见过的一样,灰白色的皮肤,没有任何焦点的双眼,和僵硬无比的姿势。
有一个长着巨大血口的男性僵尸正朝着玻璃墙体狠狠撞击,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眸却像是看到了我一眼,眼里透出凶恶的光芒。
随着我的靠近,旁边的几具僵尸怪物也慢慢靠了过来,也开始拼命地朝着玻璃墙体狠狠撞击!
就在这短短十几秒之间,已经有七八个僵尸聚拢了过来,狠狠地朝我的方向撞击!
我手中的獠牙忽然发出了激烈的红光,我猛地朝后退去,准备朝来时的方向逃去。
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玻璃墙体更远处的情形。
一个浑身不着寸缕的女人,双眼紧闭地悬浮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
看到她那一头如同披风般的长发在玻璃容器里缓缓悬浮,我慢慢朝前走了过去。
浓烈的福尔马林的气息从玻璃容器里传了过来。
那是一具尸体!
女人泡在玻璃容器中,双眼紧闭,皮肤和玻璃墙体里那些僵尸一样,呈现出毫无生气的灰白色,一根根黑色的血管清晰无比地在皮肤上显现。
她的双眼紧闭,双手无力地浮在液体中,修长而纤细的身体在这诡异的环境中,竟然有一种病态的美感。
我看着她那没有任何生气的面容,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的样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缓缓拿出了手机,将手机对准玻璃容器,轻轻拍下了几张照片。
可就在这时,忽然从实验室的外面,传来一阵古怪的脚步声。
我看到玻璃容器后面的一处空隙,本能地就钻了过去,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此时我的视角正对着女人的背部,她的背部靠近尾椎的位置,有一块地图形状的黑色疤痕,有点像是烫伤留下的痕迹。
外面的脚步声缓缓地走了进来,但就像是拖着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发出了怪异的声响。
一个戴着黑色卫衣帽子的人影,出现在了实验室中。
刚才还在狂躁的那些僵尸,在看到那个影子之后,顿时就安静了。
看来,那些怪物害怕这个人影。
那人影将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扔,便打开了不远处试验台上的台灯。
就算有了灯光,我所在的位置,依然看不清楚那人的样子。
只见那人缓缓地将头上的帽子往后脱去,露出了一个光秃秃的后脑勺。
那是一个光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