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惊愕无比地看着我。
“你们俩每晚都会做同一个噩梦是吧?是不是梦到她们浑身支离破碎地来找你们?”
老李忽然发出一声怪叫,浑身哆嗦着往被子里钻。
我忽然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骚臭味。
周姐皱着眉头满脸嫌弃道:“该死的,又拉了!”
我缓缓转身走出了屋子,看着周姐手脚粗重地在给老李换衣服和床单被套,一边换一边骂。
她将那堆脏床单被套直接扔在了地上,转身朝我走了出来。
“你真要去找那个男人?”她忍不住问道。
我冷眼看着她没说话。
她被我看得有些发虚,点点头:“他入住的时候我登记过信息的。”
看着她在厨房翻出一本带着油渍的本子,我的心头沉重极了。
没有进行网络上的登记和对派出所的报备,难怪那个凶手如此嚣张。
看着其中一页上用十分难看的字迹写的一行字和身份证号码,我看了她一眼:“这身份证号是真的吗?”
“是!我亲自登记的。”
我用手机将那个名字和身份证号给拍了下来。
“你有没有那个男人的照片?”
周姐想了想,神色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他临走前威胁我们把手机里他的照片全都删了。”
不删才怪。
我看了看那个名字和身份证上的信息。
赵余,男,九一年出生。
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信息了。
如果这个身份信息是真的,那就应该找得到!
我转身朝外走去。
周姐急忙就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派出所?”
我冷眼看着她:“你不打算报警?”
周姐满脸沮丧道:“其实我试过了,派出所帮我打听过这个人,说是这个人在两年前就死了,身份证是假的。”
我真想一拳就打过去!
身份证是假的,没有照片,到哪里去找这个凶手?
我皱眉看着她:“当时他是在哪个房间给你两个女儿补课?”
周姐指了指后院:“那间被锁着的房间……出事后我就关上了,再也没打开过。”
我走到后院,看到了那间像是杂物间一样的房子,冷声道:“打开!”
既然是在这里作案,怎么也会留下一点线索吧。
周姐有些战战兢兢地将落满了灰尘的房门打开。
迎面而来便是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似乎还掺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里面的床和摆设也十分陈旧而杂乱,地上散乱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纸片和垃圾。
我走进去之后,就看到了地上的几张画纸。
那是孩子的手绘画。
外面忽然就吹来一阵怪异的冷风,地上的画纸哗哗作响,发出了一种诡异的声响。
我弯腰拾起了靠我最近的一幅画。
画上画着一个男人,长着削瘦的面容和深陷下去的眼窝,一双眼眸阴沉得像是暗夜中的夜枭。
周姐凑过来看了一眼,忽然就惊呼一声:“就是他!”
凶手?
这幅画虽说是用最简单的蜡笔画的,但是寥寥几根线条就将那个男人的特征给画出来了。
我问道:“这是你女儿画的?”
周姐满脸惊愕地摇摇头:“一年前我关这间屋子的时候,地上没有这么多东西,这不是!”
不管是不是那两个女孩的手稿,这张画纸都将要让那个凶手付出代价!
当我坐在派出所将那张画纸递给当地警员的时候,周姐在一旁神色复杂之极。
警员们听到周姐那结结巴巴的讲述之后,全都瞪大了眼睛。
“你不是说你两个女儿都送到A市读寄宿学校去了?”有人忍不住问道。
周姐垂下了眼帘。
当天下午,几名当地的警员就挖开了后院的菜园子,找到了两具腐烂得完全面目全非的尸体。
周围围观的人群发出了阵阵惊呼声。
“哼,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灾星,你好心给她住下,她却把你的丑事给抖出来!”
对面张记面馆老板娘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鄙夷地看着我,朝满脸沉默的周姐说到。
我冷眼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
大概我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寒意,她有些心虚地瞪了我一眼:“看什么看?”
我忽然就冷笑起来:“今晚就轮到你家了!”
急什么?
血书的第四页,就是对面的张记面馆。
面馆老板娘顿时就朝我啐道:“呸呸呸!乌鸦嘴!你就是个丧门星!”
这时,周围的一些居民望向我的眼神都变得怪异起来。
两个女孩的尸骨被挖了出来,派出所的警员对周姐和老李进行了详尽的调查和询问,最后将画像中的男人锁定为了命案的嫌犯,将信息发布到了全国。
周姐夫妇因为隐瞒包庇被警方刑拘,但老李因为情况特殊无法去看守所,便也将周姐也留下照顾他,但是每天都必须去派出所报备。
当两个女孩被警方带走后,天色也渐渐黑了。
周姐忽然就面带难色地看着我:“小杨,我也知道你是为我们好,但是我这房子真是不能租给你了,我退给你租金好了……”
我看了她一眼,拿起她的手机,直接给她转了五千元:“这是我给你的租金!你若真是听了不相干人的话不想要这笔钱的话,你准备去吃牢饭吗?”
他们这种情况,遇上好的律师,应该可以减到缓刑的吧……
她看着我转给她的五千元,忽然就哭了:“这是不是就是我遭受的报应?”
我默默地看着她:“等两个孩子回来,你也该让她们入土为安了。”
警方带两个孩子去做法医鉴定,等回来时就该是两抔骨灰了。
周姐的神色黯淡无比,声音哽咽道:“我会的。”
我回到房间后,浑身疲倦极了,也没吃什么东西就躺在了床上。
大约晚上九点多,手机响了起来。
“月光你在哪儿?”白锦亭满是兴奋地问道。
我淡淡道:“我给你订了一间客栈,距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已经给你发出订房信息了,你先住下,明天我来找你。”
白锦亭听到我这番话,沉默了一下:“你还好吗?听声音好像很疲倦。”
我揉了揉又开始剧烈疼痛的脑袋,轻声道:“你先休息吧,明天我联系你。”
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天色,我的心越发沉重。
血书是在间接地告诉我,有时候人心的恶毒比鬼怪都要恐怖吗?
接下来的这一晚,又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