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店？
我差点忘了，楚墨说要带我来试婚纱，但这大晚上的，真是有点奇怪。
只不过眼前的礼服店灯火辉煌，里面的客人都络绎不绝，丝毫没有因为时间太晚而减少客流量。
“这里的设计师许多都是国外顶级设计师，通过网络视频和客人交流，所以这家礼服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楚墨一边介绍着，一边拉着我的手朝里走去。
看着这家礼服店那金碧辉煌的装饰，我还真有些局促。
毕竟这十八年来，我穿的衣服不过是某多多上廉价的山寨货，最贵的衣服都不会超过两百元，此时就算是身上穿着楚墨替我准备的衬衫和裙子，我还是有些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身边的男人打散了。
“别害怕，你男人想要买下这家礼服店都可以，你大可以放心去选择你喜欢的礼服！”楚墨笑道。
一个穿着得体的店员走了过来，满脸笑容道：“楚先生，您来了？包间已经准备好了，贝尔小姐已经在线上等着您了。”
我环视着四周琳琅满目的礼服和婚纱，都已经眼花缭乱了，难道还需要定制？
“走吧！”
楚墨将手搭在我的腰间，跟着那位店员朝前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轻声叫了一声。
“楚墨？”
我和楚墨都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
不知为何，一看到那个女孩，我的脑海里就忽然浮现出楚中云那个被水梦设计害死的妻子。
同样也是这样地孱弱，也是这般削瘦。
那女孩的年纪不超过二十岁，脸色苍白地接近蜡黄，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一双眼眸里满是憔悴和疲倦。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气质十分优雅，但是脸上却带着淡淡的哀愁。
两人的相貌十分相似，不用猜就知道她们是母女。
而且，叫楚墨的也是那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楚墨愣了一下，立刻就大步走了过去：“云姨，你怎么在这？”
我跟在他身后，发现楚墨对着个叫云姨的女人十分亲切，便友好地朝她笑了笑。
云姨也笑着对我道：“你就是余珊珊吧，楚墨都已经和我提过好几次你们的事了。”
楚墨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女孩，轻声道：“灵儿，你最近好吗？”
灵儿却一直将视线牢牢地锁在我身上，望向我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惊愕。
我有些不解。
她看我的眼神，怎么会是面带惊愕的古怪神色。
灵儿道：“墨哥哥，这就是你的女朋友？”
楚墨笑道：“是，她叫余珊珊！”
然后他便对我道：“这位是云姨，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这是她女儿灵儿。”
“你们好！”
灵儿却依然用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我，眼神带着一抹我看不懂的古怪。
云姨大概也察觉出了灵儿的不对劲，急忙道：“这孩子下周会去参加恶之美大赛，所以就像给她挑选一套合适的裙子……”
恶之美？
她不提，我都差点忘了。
我立刻朝灵儿望去：“你也参加了那个艺术展？”
灵儿点点头：“我画了一幅画被选上了。”
画？
这个名字让我忽然想起了周瑞航画本上的那些图案，还有张松自杀时的那只上帝之眼，以及陈湛的画……
好像都是围绕着上帝之眼出现的。
我微微有些诧异问道：“你的画主题是什么？”
灵儿侧了侧头看着我：“你也参赛了？”
我迟疑了一下点头道：“是，我的样品已经通过筛选了。”
“所以，下周你也会出现在首展上喽？”灵儿问道。
不知为何，我觉得她问这句话的时候，隐约带着一丝讥讽。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我不想去。
结果楚墨却替我回答道：“那天她会去的。”
灵儿眼底浮现出一抹怪异的笑意：“我很期待你的作品呢！”
云姨大概也听出了她对我说话口气里的怪诞和异样，急忙道：“我们已经选好衣服了，该走了。你们去忙吧！”
说完她便推着灵儿朝外走去。
但是灵儿却一直扭着头看着我，连身子都像是要从轮椅上倾斜下去，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我。
我微微蹙眉，却发现眼前的视线被挡住了，抬头看到了楚墨那微笑的脸。
“怎么？和那个灵儿一见如故？”
我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们俩一见如故？”
我却觉得她好像对我有种敌意。
楚墨轻笑一声：“没遇见她们母女，我都差点忘了你也是恶之美大赛的参赛者了。正好再选一套裙子下周穿。”
我却急忙道：“你给我买的那一柜子衣服我都没机会穿呢，没必要再花钱了。”
有这个闲钱，不如让孤儿院添置一点好东西。
想到这里，我问道：“你答应过要重修孤儿院的，怎么还没动静？”
楚墨有些意外我的脑回路忽然从衣服跳到了孤儿院，便道：“楚英已经和蒋老师商量了，可是蒋老师说等到九月以后再说。”
“为什么？”现在不过才四月，为什么还要等那么久。
“说是要处理一下旧房子里的杂物。”
我想起地下室里那些紧闭的房门，微微蹙了蹙眉。
是处理杂物吗？
心里顿时有了疑问，便寻思着等下次回孤儿院的时候问问蒋老师。
我们进了包间，屏幕上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欧洲人的模样，一看到楚墨就热络地开始打招呼。
用英语。
我有些自惭形秽。
读书的时候没怎么专攻英语，现在听到楚墨和那个叫贝尔的设计师用英语对话，顿时有些不自在。
楚墨和贝尔说了几句，就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都可以对她说。”
我却看着他没说话。
楚墨忽然有些歉意地看着我，立刻转身对贝尔说了几句什么。
接下来便是他在和这设计师沟通。
“那要不我帮你定款式？”他又转身轻声问道。
“行！”
我又不挑剔。
不到半小时，楚墨就结束了和设计师的交流，带着我走了出去。
见我有些闷闷不乐，他便轻轻搂住我道：“没顾及你的感受，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