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发现,火光能够将那些尸块男人身上的衣服烧尽,但是却伤害不了他们的躯体。
他们的躯体就像是涂了一层防火的涂料一般,火光根本就近不了身!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了系统的警告声:“警告倒计时完毕,立刻销毁入侵者藏匿的实验室!”
那机械般的甜美女声刚刚结束,我就感觉脚下的实验室开始了地动山摇。
脚底原本厚实的金属地板开始缓缓地向两边退去,露出了下面那可怕的血海尸山。
阿杜一把拉着我就朝后面的房间退去,手中的喷火器依然朝着对面的尸块男人们扫射。
但我发现,当实验室的金属地板开始向两边打开时,几个尸块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全都转身朝实验室外跑去。
“咔嚓!”一声房门紧锁的声音响起,我和阿杜被关在了实验室里!
金属地板继续朝两边退去,地板上散落的一些器材,纷纷朝着下面那个巨大的深坑坠落下去。
看着那些器材和桌椅往下坠落的情形,我第一次感到了无尽的可怕和绝望。
我们被关在了这间封闭的实验室里,但是却被系统打开了毁灭的指令。
“把手给我!”身后的阿杜忽然大叫道。
我已经被地板的收缩逼到了角落里,看到阿杜已经跳在了实验室里放置尸体的金属台上,急忙向他伸出了手。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猛地一拽就将我抓到了金属台上!
我刚刚跳到金属台上,刚刚在我身边的一张桌子携带着各种医疗器材,立刻就坠入了下面的深坑。
从深坑处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我浑身颤抖着蜷缩在了金属台上。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眼。
这原本用用来组合尸体的金属台是悬空从一个巨大的机器里延伸出来的。
而那个巨大的机器是直接被安置在石壁上的。
所以就算地面全都裂开,只要石壁上的这座机器不动,我们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可是当实验室地板上的所有东西全都坠入底下的血海深渊之后,我发现我们被禁锢在了那座机器上。
那座机器就像是从石壁上延伸出来的一块石头,承载着我和阿杜,以及脚下那具刚刚拼凑却没有完工的尸体。
金属地板全都被打开了,底下的尸体残骸在血海中浮浮沉沉,那副情形实在太令人心惊胆战。
一阵腥风从地底吹上来,一阵浓郁的血雾被吹了上来,扑向缩在一尺见方角落里的我和阿杜。
当我们躲在那台巨大的机器上方之后,门外的所有围观者全都面色冷漠地看着我们。包括最初蜷缩在地上哭泣的男人。
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惧怕的神色,而是带着一抹嘲讽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忽然感到一种莫大的嘲讽。
刚才他还害怕得像是一只被猫抓住的老鼠,此时却已经是站在玻璃墙外看着我和阿杜这两只即将要坠入血海的小白鼠发出讥讽的嘲笑。
阿杜紧紧拉着我的手,将我护在了里面,冷声道:“不要害怕,我们会想办法出去的!”
看着脚底下那可怕的血海尸山,我忽然低声道:“我是不是很任性?”
“什么?”阿杜转过头看着我。
“我就不该让你陪我来这里……”我的声音沮丧极了。
不止一个人告诫过我冥楼的危险。
娟姨、蒲先生还有师师,都已经提醒过这里不是活人来的地方。
可我还是十分固执地坚持要来找人……
此时此刻,我已经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和无知。
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我的肩膀,阿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怕,有我在!”
我浑身一震,抬头朝他望去。
这个脸上裹着脏兮兮面罩的男人,身高体型声音性格,全都和楚墨不一样,但为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那么像他?
“怎么了?”他低头看着我。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咽了咽唾沫轻声道:“你……”
我很想说,你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像他……
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而是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问完这句话,立刻将头扭开,尽量避免和他的眼睛直视。
我有些心虚了。
在刚才他说那句话的一瞬间,我心底深处竟然想要将他当成了楚墨……
“或许吧!”他朝底下的血海尸山望去,“我发现下面除了成山的尸体残骸以外,其实并没有太过可怕的地方,这可比火山熔岩要安全多了。”
“什么意思?”我惊愕无比。
“如果外面那些怪物真的想要弄死我们,就一定会想办法把这台机器给毁了。”阿杜立刻朝不远处示意一下,“看到那个装哭的男人没?他已经在想办法要毁掉这台机器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果然,刚才那个还在幸灾乐祸看着我们的男人,已经悄悄地跑去了走廊的另外一端,在某个机器上操作着什么。
忽然,我们头顶上方就响起了系统那甜美却冷酷的声音:“实验室被入侵者占领,开启毁灭模式!”
毁灭模式?
我们俩听到这个词语,还没来得及细想,便感觉到身后的机器发出了一阵轰隆隆的声响。
我们唯一能够救命的地方已经开始从石壁上脱落了!
就当我们目瞪口呆的时候,巨大的机器忽然一震,猛地就往下倾斜!
我们失去了落脚点,瞬间就朝着下面的深坑坠去!
瞬间的失重让我发出了一声惊叫,我身边的背包里冲出了鬼鸟,忽扇着翅膀朝着我大叫。
一个身影忽然朝我冲来,将我一把抱进怀里。
在不断地往下坠落过程中,我看到了阿杜望向我那复杂的眼神:“你的眼……很像我记忆深处的那双眼……”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的耳边不时传来阵阵风声,以至于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玄幻。
我是不是听岔了?
重力加速度让我们不断地往下坠落。
我看到了头顶上方那些站在玻璃幕墙前的人们,望向我们的眼神冷漠而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