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但是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我们。
但是四处观望了一下,电梯口除了我们俩,竟然什么人都看不见。
地上除了黏答答的液体之外,地上还有不少被风吹着到处飞舞的纸屑,有时候会在脚踝上蹭过,给人一种冰冷刺骨的感觉。
我正想低头看地上那些奇怪的纸屑,便听到阿杜低声道:“别乱看……”
看着他低着头谨慎的样子,我只好不敢再胡乱到处看。
电梯发出了阵阵“咔嚓”的声响,就好像要散架一样的老爷机一样,从上方垂了下来。
电梯栏杆缓慢打开之后,露出了里面破烂不堪的电梯。
阿杜低着头走进电梯,我急忙也跟了进去。
阿杜并没有马上按下关闭电梯的按钮,而是等了一会儿,电梯门才缓缓关上。
这会儿,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因为我看见了地板上多出了一些脚印。
带着血色湿漉漉的脚印。
阿杜拉着我靠在最里端,我看着前面那空荡荡的电梯和地板上湿漉漉的脚印,脊背不由自主地就冒出了冷汗。
阿杜按下的是四楼的按钮,但是紧接着地下一二三层的按钮全都亮了。
结果电梯直接就往下沉去。
电梯“咔嚓咔嚓”地往下降去,但是速度却极慢,就好像电梯里装满了人一样。
地板上的血脚印相互交替踏在一处,还不时有什么血液从空中往下滴落,在“咔嚓咔嚓”的声响中,偶尔传来滴答的声音。
在往下沉去的时候,铁栏杆后面的墙壁上,竟然缓缓往下流淌着黑红色的液体,有时候竟然会在墙壁开裂的缝隙里,看到一只只一闪而过血红的眼珠……
“咔嚓”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负一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看到有几双血脚印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漆黑的隧道,远远地看得见一丝血红的光影。
那几个脚印走出去之后,就消失在了一片寂静而令人恐惧的黑暗之中。
电梯门再度关上,继续望下沉去。
负二楼和负三楼到达的时候,血脚印几乎都走了。
但是我却看到一直站在右侧角落里的一双小小的血脚印一动不动,旁边还在不断地往下流淌血滴。
我看了阿杜一眼,忽然发现他蒙着脸的那块布上,在额头和颈部都渗出了冷汗。
我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电梯门缓慢地关上,却并未往上四楼升去,而是继续往下沉去。
一直沉到了负五楼。
当电梯门缓缓打开之后,我看到角落里的那双小小的血脚印慢慢朝门口挪去。
我注意到身边的阿杜脊背上都被冷汗浸湿,心里也紧张了起来。
那双小小的血脚印已经走到了电梯口,但是却停了下来。
阿杜本能地就将手中的短刀取了出来,紧紧捏在了手中。
见他的样子如此紧张,我也急忙将长剑抓在了手里。
电梯里忽然就响起了一阵“咯咯咯”的笑声,就好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在笑。
“我一动手,你就跟我冲出去!”阿杜忽然低声道。
没等我反应过来,阿杜就挥舞着短刀朝电梯口冲了过去!
他就像是在和空气里的某个东西在搏斗一般,动作极为迅猛地不断朝着旁边砍去。
“快走啊!”阿杜大声朝我吼道,双手中的短刀却像是在和某个无形的东西对峙,架在半空中僵持着。
我快速从他后背冲了出去!
可就在我冲出电梯的时候,我的脖子上忽然就多出了一缕黑色的长发!
那缕头发就像是忽然在空气中生长出来的一样,狠狠地就缠上了我的脖子。
我的呼吸顿时就窒息起来,双手本能地抓住那黑色的长发,手中的长剑就掉落在地。
而另一边的阿杜则在和空气搏斗,不时冲着我的方向大吼:“你们在破坏规矩!”
他在朝缠住我的头发说话,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在被头发缠住之时,一只手拼命地抵挡着越来越紧的头发,另一只手则将背包的拉链打开了。
鬼鸟“忽”地冲了出来,飞到半空之后,就立刻朝着我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
缠在我的脖子上的黑发忽然一松,我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鬼鸟的尖叫对黑发的主人是很有效的,那个看不见的怪物顿时就放弃了对我的攻击。
但是和阿杜纠缠在一起的那个小小血脚印的主人,却还在向阿杜发动袭击。
一直有血滴不断地往阿杜身上飞溅,他身上一旦多出血液,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重重撞击过一样,身体踉跄着朝后跌去。
忽然,电梯门被重重关上,立刻就朝上方升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阿杜满脸惊慌地朝电梯门扑去,大叫道:“不能走!”
但是电梯却像是逃也似地,迅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这时,我听到了电梯里传来一个女人和孩子的嬉笑声,“咯咯咯”地消失在了电梯井上方。
那两个袭击我们的怪物坐着电梯离开了,我和阿杜却被留在了负五层。
“糟了!”阿杜神色紧张地朝着我身后的黑暗处望去。
“怎么了?”
“这是阴楼最可怕的地方!”阿杜喘着粗气道,“恐怕我们暂时没有那么容易上去了。”
负五楼,难道是阴楼最可怕的地方?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朝走廊的两端望去。
这是一条幽深的长廊,电梯似乎就在这条长廊中间,两边都看不到尽头。
有点像英华医院里的地下血池的通道。
鬼鸟忽扇着翅膀直接落在了我的肩头,我用手摸了摸它:“多谢了!”
刚才要不是鬼鸟出声,我大概已经被黑发的主人给活活勒死了。
阿杜两边各望了一眼,朝地上啐了一口:“妈的!我们被人算计了!”
“什么意思?”
“那对母子已经看出我们要去四楼,故意把我们拖到了负五楼!”
“所以呢?”
阿杜转过头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在盯着我:“有人在这负五楼的地方想要我们俩的命。”
“那对母子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作为傀儡,亲自送上主人所需要的食物,你觉得她们的好处大不大?”
“主人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