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崇甩了甩手,冷笑一声:“妈妈已经被你气得病倒在床两天了,你连看都没去看过她,还有脸提她?”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神色无比地平静。
这又是在演戏给我看吗?
不过这出苦肉计倒是让我看得有点过瘾。
水岚立刻就委屈地哭了:“你混蛋!”
“今天你要是不磕完一百个头,就别想离开这里!”水崇的声调忽然就变得怪异起来,阴狠而不近人情。
水岚瞪着一双泪眼看着他,眼里透出一抹惊恐,狠狠咬了咬嘴唇,就朝着我的方向磕了下去。
我还真没想到,最后逼迫水岚的人是水崇。
水岚磕完一百个头之后,那样子几乎要吃人了,气急败坏地抓着自己的包包就冲了出去。
水崇将摄像机直接递给了我:“我说话算话,只要余小姐你也能答应刚才的事。”
我接过摄像机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担心我把里面的视频发布到网络上去?”
“如果将来水岚还想要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这里面的东西随你处置!”水崇却丝毫不介意。
我都怀疑这两人究竟是不是亲生的兄妹了。
我皱眉看着他:“周瑞航的事,果真和你们无关?”
水崇笑道:“信不信由你!”
说完他便对那四名男女助理道:“将余小姐安全送到外面停车场的C区。”
楚墨的车就停在C区。
我瞥了他一眼,拿上摄像机就大步朝门外走去。
“余小姐既然已经报了名,大赛于这个月底开始展出并评选,到时候希望你一定要莅临参加。”
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水崇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会的!”
他朝我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却对着这个笑容,充满了一种强烈的抗拒,转过身大步离开。
才走出大门,方芳忽然就冲了过来,指着前方不远处道:“好家伙!水岚那样子简直要吃人啊!你刚才怎么她了?”
我冷笑道:“为难她的可不是我……你怎么来的?”
“开车啊,车子都没法进来,停在外面的绿化带旁。”方芳没好气道。
“要不送你一程?”
方芳看到停在前方的那辆黑色轿车时,顿时摆手道:“算了,我自个走出去算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低声道:“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那样一个冰块……”
我笑笑:“个人爱好不同……”
正说着,便听到轿车那边传来了几声喇叭声。
方芳没好气道:“行了,你赶紧上车吧!明天我来找你!”
我点点头,转身朝车子走去。
上了后座之后,便看到身边楚墨那张沉静深邃的面容。
“谈妥了?”
我将摄像机递给他:“是水崇逼着她给我磕头的……”
楚墨打开了镜头看了几秒钟,脸色微微有些阴沉:“终究他还是坐不住了……”
“你说水崇吗?”
“你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吗?”
“大概是为了保住水家的股票不再继续往下跌吧。”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楚墨望向我,“水家大概是觉得她智商偏低,准备要放弃她了……”
“怎么可能?她不是水家唯一的继承人?”我失笑道,“水莹对我咄咄逼人的时候,可是将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啊。”
所谓的希望,就是她和楚墨的联姻。
楚墨却深深注视着我一会儿,轻轻搂住我的肩膀:“水家的情况,远比你看到的要复杂,等将来你就知道了……”
又是将来?
我也没心思去深究水家的情况,而是在琢磨周瑞航的事。
“刚才水崇说,周瑞航的出现完全是个巧合,你信吗?”看着车窗外面不断往后行驶的绿化带,我问道。
“你信吗?”他却反问一句。
“我不信!”我转过头来看着他。
窗外地路灯谢谢地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呈现出半边阴影的样子,就像是从米开朗基罗的手中活生生走出来的雕像,深沉而极富魅力。
难怪水岚和他公司里的女人们,对他都没有任何抵抗力,如同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个个都想成为他的女人。
我忽然能够理解刘晓蕾那疯狂的行径了。
男人的美色同样会让人失去理智。
“嗯?”他深深地看着我,“在想什么?”
我一张脸顿时就红了,连耳根都微微发烫,急忙扭过头来:“我不信水崇的话,我觉得他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至于计划是什么?
我隐隐猜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难道他就是那个可怕的剥皮雕塑家?
但是,他的声音我并不熟悉。
严格来说,今晚我是第一次面对面和他交谈,之前应该从未听过他的声音。
但在高梅的噩梦里,杀死陈丽丽的男人的声音,却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当然,那个时候,又是在一个亡魂的梦里,我听觉上出现偏差也是可能。
只是我在那之后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又是谁的……
“对了,有件事很奇怪!”我忽然想起刚才水崇所说的话,“他说我上周在网络上报名参加了恶之美大赛,还将样品给寄到组委会去了。可是我根本没做这些事,样品也不是我寄的!”
楚墨皱了皱眉,望向前座上的楚英:“你有动过姗姗的东西吗?”
楚英也听到了我的话,急忙转过身来举手道:“天地良心啊,我怎么会不经允许去动余小姐的私人物品?”
我见他的神色也面带惊愕,便知不是他,不由疑惑道:“那你的房间里有监控吗?”
楚墨看着我:“很可惜,我不喜欢被人监视。”
没有。
我蹙眉不已:“那这几天的钟点工……”
楚英立刻道:“这些天来打扫和做饭的钟点阿姨,是在楚家呆过许多年的阿姨,就算进入你的房间打扫卫生收拾,也绝对不会随意拿走任何私人物品。”
我望向楚墨,他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信得过的人才被允许进入我的屋子。”
这就有些蹊跷了。
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策划,直接将我推波助澜地送上一个未知的领域。
我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