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尸块男人显然想要找到我,不断地翻看着一具一具的尸体。
此时我才看到,我和大量已经死亡的尸体,被扔到了一个小型的水池里。
水池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像是清洗池。
旁边还往下流淌着一股浓稠的血液。
这个世界没有水,所以清洗尸体都是用血液。
我浑身惊惧不已,慢慢地从背包里掏出了手枪。
就在那个尸块男人慢慢靠近我的时候,忽然在旁边的尸堆里跳起了一个人,越过水池里的尸体就朝旁边跑去。
是阿杜!
尸块男人发出一阵愤怒的吼叫,朝着阿杜的背影追了过去。
我浑身已经被冷汗给浸透,在男人冲出这间屋子之后,我急忙就从尸堆里爬了出来。
空旷的空间里弥漫着恶臭,水池里面被堆满了各种各样死相恐怖的尸体,外面的地上流淌着黑色粘稠的血液。
此时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
我半秒钟都忍受不了,急忙朝着出口跑去。
难怪师师起初不建议我们来到这尸库底下,就是因为这里的情形实在令人太过惊骇。
冲出那间清洗室后,外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但和以前那令人窒息的通道不一样的是,这通道的两侧都有房间。
看着通道外面每间屋子前挂着的牌子,我越发觉得这里就是医学院的总部。
阿杜引着那个尸块男人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此时整个走廊变得静悄悄的。
昏暗的走廊上,竟然亮着几盏微弱的灯光。
灯光下的走廊里,透出一股阴森森的气息。
我正有些一筹莫展之际,鬼鸟忽扇着翅膀从背包里飞了出来,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鬼鸟,给个提示,我该去哪里找人?”
放眼望去,走廊两侧都有不同的办公室,我想要找的白丽娟和楚墨在什么地方?
鬼鸟朝着左侧的方向叫了一声。
那是阿杜引开尸块男相反的方向。
我点点头:“好吧,相信你一回!”
我缓缓地朝最近的一间房间走去。
房间上方的牌子上隐约写着“XX室”,但前面两个字却被一片血污给蒙住了。
房门上镶嵌着一块早已模糊不清的玻璃,我朝里望了望,里面一片漆黑。
低头看了看那沾满了血渍的门把手,我对鬼鸟道:“还是换一间吧。”
对面的房间上方没有牌子,房门上的玻璃也相对干净一点。
我走了过去。
门把手上倒是没有什么血渍,我犹豫了一下,刚想要将手放上去,又立刻松了下来。
扭头看看左边的房间,门板玻璃和把手上都沾满了血渍,但对面这间屋子上,却什么都没有,显得十分干净。
我对鬼鸟道:“这间屋子房门是干净的,但我怎么觉得更可疑呢?”
鬼鸟叫了一声,表示赞同。
“那你既然赞同的话,我们就去下一间。”
继续朝着前面的办公室走去。
这一间办公室相比前面那间充满血渍的,要干净一些,上面的牌子写着“档案室”三个字。
倒是有些血污,但却没有被完全遮住。
正是我想要找的地方。
我立刻就打开了门把推门进去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我有些发憷地在门边找到了开关,打开了屋子里的灯。
当那一盏忽明忽暗的灯光亮起的时候,我看到了眼前一大排密密麻麻的档案柜。
我一下就愣住了。
没想到这档案室的面积竟然这么大!
这成千上万的档案,我要找到什么时候?
我朝鬼鸟叫道:“好像用这种方式找不到他们哦。”
鬼鸟忽扇了几下翅膀。
就在这时,我听到走廊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本能地就把灯给按熄,将房门给关上了。
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我看到了阿杜那戴着猪头脸面具的身影从我面前冲了过去。
我急忙就打开房门朝他叫道:“阿杜!这里!”
他立刻就来了个急刹车,转身望向我,急忙就朝我跑了过来。
他冲进屋子就将房门关上,压低嗓子道:“你怎么到处乱跑?”
“那个清洗室我实在待不了……”我低声道。
“咱们先在这里躲一阵子再说,外面那个男人还在追杀我呢!”阿杜气喘吁吁道。
我急忙将房门给反锁了。
门外的走廊上,忽然就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从门外传来了过去。
阿杜急忙就示意我捂住鼻息。
要是被外面那个尸块男人发现我们俩在这里,岂不是要来一个瓮中捉鳖?
我紧紧捂住鼻息,和阿杜悄悄凑到玻璃前往外望去。
刚才那个可怕的尸块男人,正朝着清洗室走去,脸上透出一股愤怒的神色。
就在尸块男人走近刚才那间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办公室前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碰了一下那间房门。
房门忽然就被打开,里面涌出了一只只带着黑气的手臂,死死拽拉住了尸块男人!
我惊得目瞪口呆。
刚才,就差一点我就打开了那间房门!
尸块男人爆发出一阵咆哮声,手臂上爆出一条条黑色的血管,反手就将扣住脖子的两只手臂生生撕扯了下来!
两条散发着黑气的手臂被生生撕开掉在地上,房门内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声。
更多的手臂再度伸了出来,愤怒地想要将尸块男人往房门里拖拽。
尸块男人怒吼着,身上爆发出更多的黑色血管,不断地将那些黑色手臂撕断。
我亲眼见识过这个尸块男人的力气,可以将小山一般的饕餮毫不费力地扔出木箱,但此时却被一间充满了黑色手臂的屋子给桎梏住了。
男人不断地撕碎了想要将自己拉进屋子的黑色手臂,但又不断有手臂从屋子里生出来拽拉着他。
我和阿杜心惊胆战地看着玻璃窗外的情形,眼睁睁看着尸块男人被活活抓入了那个黑沉沉的房间!
“啪!”地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之后,地上的黑色手臂渐渐化为了脓血流了一地。
而房门外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无形地清洗过一般,变得异常地干净。
看着门外发生的一切,我差点就瘫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