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我这一天是怎么熬过去的，楚墨太臭不要脸了。
可没等到一天结束，方芳却不请自来了，脸色却有些不太好。
“你们昨晚熬通宵了？”我拉着她直接去了我的房间，给她泡了一杯热奶茶。
方芳浑身冰凉的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暖和一点了。”
“怎么了？”
看着她那青黑的眼底，就知道她这几天太辛苦。
“你得帮我去见一个人！”
“谁？”
“陈队！”
陈湛？
我有些惊讶地挑挑眉：“你要我去见他？”
方芳浑身打了个哆嗦望向我：“直觉告诉我，你能帮他。”
“什么意思？”
“还记得张松吗？”
我冷笑一声：“怎么会忘记？”
那是一个要杀我的人，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昨晚抽空去了一趟陈队的家里，结果……在他的房间里看到了那副图画！”
我目光锐利地看着她。
“就是那副用血画出的眼珠……”方芳浑身颤抖了一下，神色惊恐地抱住了双臂，“幸好我赶到及时，要不然他……”
“陈湛自杀了？”听到这个消息，我难以置信。
方芳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他已经被送往医院急救，现在还在深度昏迷之中，你能不能去见见他？”
我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方芳的眼眶忽然就红了：“他忽然就变成这样，我也没想到……”
说着便不由低声哭了起来。
我第一次看到方芳在我面前哭泣，心里惊讶极了。
“你……喜欢他？”
方芳没有否认，抬起头来充满期望地看着我：“你能救救他吗？就像救高文清和他儿子那样？”
“我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所以不能确认能否救得了他。”
“还有一件事！”方芳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还记得刘晓蕾房间里的那个人偶吗？当时被队里的人带回去，结果前天我就发现那人偶被人偷了。”
人偶？
对了，刘晓蕾一直以为是张松的那个人偶！
“被偷了？在你们局里？”我颇有些惊讶。
“是啊！调了所有监控，都没看见那东西离开！”方芳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我没在乎那件事，可是在昨晚……我在陈队的家里看到了它。”
我浑身打了个哆嗦，看着她：“是陈湛把人偶带走的？什么时候?”
“应该是在他被停职之前，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人偶带走的……呜呜呜，余珊珊，我怀疑那个人偶是个魔鬼，他想要害死陈湛！”
方芳哭得不能自已。
和她认识以来，她向来都是坚强的不能再坚强的内心强大的女警，但是此时却像是个无助的小女孩一样，哭得一塌糊涂。
楚墨恰好去了公司，我便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后跟着方芳去了英华医院。
“为什么是英华医院？”我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医院大楼，心里微微一沉。
“距离他家最近的就是这里……”方芳只说了一声，就朝前走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天色有些阴沉，医院里依然人来人往。
跟着方芳朝着住院部走去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等我转过身再想要仔细看时，她却不见了！
我浑身僵冷无比。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她了！
崔芸！
上一次也是在英华医院，只是我以为我眼花了。
但这一次我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在一个月前，我和蒋老师亲自看着崔芸的尸体消失在火葬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围的医护人员和病人来来往往，我却再也找不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怎么了？”方芳见我忽然驻足，不由问道。
我只感到浑身发冷，皱了皱眉：“没什么。”
来到陈湛的病房时，外面站着几名神色警惕的便衣警员。
看到方芳之后，他们没有多说什么，便打开了房门让我们进去。
看到病房里陈湛昏迷不醒的样子，我深深皱起了眉头。
方芳立刻将他病床上方的帘子拉了起来，低声道：“我就守在外面，不会让人打扰到你。”
我从背包里掏出一只玩具喇叭递给他：“要是看到我不对劲，就立刻吹这个！”
方芳神色复杂地接过那只玩具喇叭，郑重无比地点了点头。
我捏紧了手中的獠牙，看了看双眼紧闭，容貌削瘦的陈湛，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闭上了眼睛。
眼前一阵暗色的血色闪过，我的意识沉了下去。
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昏暗的灯光。
昏暗的灯光下，放着一张陈旧的小木桌，桌上趴着一个男孩，正在认真地写作业。
我看了一眼那盏昏暗的路灯，又望向四周寂静无声的街道。
小男孩是坐在屋外的路灯下写作业，周围的街道建筑都是上个世纪老式的样子。
难道我回到了陈湛的小时候？
陈湛的年纪大约在三十多岁，看眼前小男孩的年龄，不超过十岁。
我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我慢慢朝着小男孩走去，他依然趴在桌上认真地写着什么。
等我走近之后，才看到他并不是在写作业，而是在画画。
图画本上被一道道黑色的蜡笔涂抹着，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我站在小男孩的身后，看着他将一张白色的画纸完全涂抹成黑色，而在那黑色的中间，则留出了一个空隙。
紧接着他便用红色的蜡笔在那个空隙处涂抹成了一个人影。
血色的人影站在一片墨汁般的黑暗中，垂着一头长长的血色长发。
我看到那个血色人影的时候，浑身一震。
长长的头发，长长的袍子，又是一个女人！
我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时震惊又惊惧的心情。
这个女人简直阴魂不散，似乎我到哪里都会如影随形。
小男孩将黑色的画纸填满之后，忽然就抬起头来朝我站着的方向望了过来。
那双眼眸直直地穿过我的躯体，目光阴沉地望向我身后的某个地方。
我忽然觉得浑身一冷，一股极寒的气息从身后传来过来。
小男孩看到了什么？
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从我身后的某个地方传来，就好像我身后站着一个人！
小男孩的目光穿过我的身体，呆呆地注视着我身后的方向，忽然嘴角一咧，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你来了？”
我浑身的冷汗就这么流了下来。
低头朝手中的獠牙望去，獠牙上忽然就闪出了急促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