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监顿时就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就好像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刺中了一般,双手抱着头部跌坐在地。
黑犬急忙就松开大嘴跑过去看她。
我立刻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撒开脚丫猛地朝前奔去!
身上被捆着绳子,又加上这具身体实在太营养不良,我怎么也跑不远。
跑出房间之后,走廊外的光线阴沉暗淡。
两端的墙壁上到处都是惨绿惨绿的霉斑和污渍,一些早已看不清楚底色的木门分布在走廊两端。
木门上都挂着一把大锁,被偷偷打开的缝隙里,透出一双双紧张的眼睛。
全都是孩子。
看着门缝里透出的孩子的一双双眼睛,我惊讶极了。
刚才听崔西说这里是座孤儿院。
所以,被关在大铁锁门里的,全都是这里的孤儿?
我妈妈也是孤儿,她是在黑林铺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我也经常和妈妈回去孤儿院陪蒋外婆,但是她那里的孩子却是住着最舒适的房间,也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人当成囚犯关起来。
我惊讶地看着走廊两端木门里的孩子,双手又被反捆着,脚下的步伐一时不稳,就直接朝前摔了出去!
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我的背部就被什么东西给重重踩住了!
我扭头一看,黑犬一双利爪已经狠狠地将我摁在了地上。
舍监迈着沉重的步伐朝我跑了过来,那粗壮庞大的体型将走廊都震得微微摇晃起来。
我看着她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刚想要冲着她叫“噩梦”之类的话,脑袋上便被狠狠一击,顿时就失去了知觉……
我多希望,醒来之后又回到了亲爱的清明街,能够看到熟悉的爸爸、妈妈、猪小四、祖奶奶……以及街上所有面目看上去可憎但却十分可爱的街坊们。
当我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我有点抓狂了。
眼前是一间潮湿阴暗狭小的房间,到处都挂着血迹斑斑的铁链和各种看上去继而可怕的刑具。
我发现自己被双手反绑着掉在一根横梁上,脚下是悬空的,身体的重量拉扯着我的双臂,那种撕扯的疼痛几乎让我叫出声来。
可这不是最可怕的。
就在我前面不远处,坐着一个体型极其肥胖粗壮的男人。
男人头上戴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制头盔,头盔的款式有点像是中世纪欧洲的刽子手。
男人除了头上的头盔,上半身赤果着,穿了一条肥大的长裤,裤子上染着不少已经干涸了的血渍。
他正坐在地上磨刀!
那刀具宽大锋利,一下一下在磨刀石上发出了一阵阵刺耳的声音。
而在男人身后的一只肮脏的水盆里,则胡乱扔着一些疑似人类的器官,浸泡在已经呈黑色的血水里。
整个房间散发出一股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眼前的景象让我感到恐怖又惊愕。
这不是一家孤儿院吗?
为什么会有一个刽子手?
我忍不住动了一下已经被拉扯得几乎失去了知觉的胳膊,铁链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
男人听到了我的动静,带着铁制头盔的头朝我的方向转了过来。
透过头盔里的缝隙,我看到了一双充满了血丝的可怕的眼睛。
这根本就不是人类应有的眼睛,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我忽然就想起了妈妈说过的那些深藏在地底深处的恶魔,大概就是长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吧。
我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手腕上的铁链也跟着响了一下。
男人狠狠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继续转过身去磨刀。
看着他磨刀时那恶狠狠的动作,我心里害怕极了。
他是准备要将我开膛破肚吗?
“你要对我做什么?”我惊愕无比地开口问道。
被捆在铁链里的双手却在仔细摸索着,想办法解开铁链。
男人却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一样,依然在不断地磨刀。
他是聋子?
不对,刚才他听到铁链的声音就转头了。
所以,他是在忽略我的话。
我抬头朝双手上方望去,铁链牢牢地将我的手腕捆住,并且延伸到旁边的木桩上,有一道锁扣。
想要从这铁链中脱身,必须要将旁边的锁扣给打开。
我看着那道厚重的铁链,又看看正前方蹲在地上磨刀的男人,忽然就将身体摇晃了起来。
苏希的身体太差劲了,整个身体的力气太小,我摇晃了好几下才将双腿翻了上去!
当我将身体像是虾子一样翻身到上方的木桩后,磨刀的男人终于又一次朝我望来。
这一次,我看到头盔缝隙里的眼神变得微微有些惊讶,但他还是没有动弹,依然转过身去继续磨刀。
我皱了皱眉。
他是觉得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开铁链吗?
我顿时就被气坏了。
要知道,水崇大叔可是特意让人教会了我绝境逃生的各种技巧。
这点铁链还想捆住我?
我立刻就蹲在木桩上,一边用眼睛盯着磨刀的男人,一边开始研究要怎么样解开铁链。
就在这时,我忽然就听到了旁边不远处传来惊恐的哭声。
我猛地扭头朝右边望过去,看到了一个满脸惊恐的男孩。
那个男孩大约十岁,和我刚才一样,也是双手被铁链捆着,吊在了木桩上!
我眼角狂抽,这里竟然还有一个!
我再环视了一圈这间充满了血腥味的屋子,一共有三只木桩,我右边的木桩此时是空的,但是木头上却正在缓缓望向流淌着新鲜的血液。
难不成磨刀男人脚边的血盆里,装着的那些人类器官,是刚才这只木桩上哪个倒霉蛋的?
我惊愕极了,立刻就发现身后不远处的地上,出现了一堆血肉模糊的骨骸。
一个孩子的骨骸!
我顿时就惊住了。
这是孤儿院还是屠宰场?
我急忙就望向旁边的小男孩:“喂!你是这孤儿院里的孩子吗?”
那个男孩却像是没听懂我的话,失声尖叫大哭了起来。
我急忙道:“你别哭啊!”
结果我越这么说,他越是害怕得大哭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不敢再对他说话。
这时,磨刀男人忽然就站了起了,将手里的屠刀轻轻在指尖一抹,一抹鲜血顿时就飞溅了出来。
刀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