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准时到来,我在噩梦世界醒来。
看着娟姨那狭小的卧室,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依然在这间卧室,至少证明昨天一天没有出现什么大事。
可是走到客厅的时候,我便发现了不对劲。
娟姨低着头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阿杜则像是只困兽一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我环视了一圈不大的屋子,不由问道:“孩子呢?”
娟姨抬眼朝我看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一抹哀痛,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阿杜却冷笑一声:“我以为你只关心你家亲戚呢!”
听到他这带有敌意的语气,我不由皱了皱眉:“我只是问问孩子在哪儿,没得罪你吧!”
“为了保住你,我们把孩子送给阴楼了!”阿杜却阴沉着语气道。
我怔住了,急忙望向娟姨:“娟姨,他在胡说是吗?”
娟姨却抬起眼看着我,哀叹一声:“昨天你睡了之后,有负楼的怪物发现了你的踪迹,被阿杜抓到了,但是为了保住你,我们只能将那个孩子送出去了……”
“你们疯了!”我不由怒道,立刻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才刚刚跑出房门,手腕就被阿杜给生生抓住了:“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不由大声吼了出来,“昨天你们俩在呵斥我助纣为虐,现在你们在做什么?知道我的身份就想要保我,甚至为了我不惜将孩子送出去?你们比那些畜生还卑鄙无耻!”
我浑身的血液几乎要沸腾了,从背包里抽出昨天为自己准备的那只喷火器,愤怒地就朝着楼道出口跑去。
我要自己去救人!
阿杜立刻就追了上来:“你疯了,你这样出去连那些血衣都对付不了,还能从阴楼手里把孩子抢回来?”
我奋力地将他一把推开,怒道:“就算我死在这里,也和你们没关系!”
我不能让一个无辜的孩子为我付出性命,我不是那种冷血的人。
阿杜立刻就死死扣住我的手腕,拼命将我往屋子里拖:“孩子现在暂时没事,只是被关到负五楼去了,但你现在一闹,许多人都会因此而丧命!”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竟然毫不费力地将我给抱着拉回了娟姨的屋子,重重地将房门给关上了。
我却狠狠地瞪着他骂道:“无耻!”
明明知道了我的身份,昨天竟然不告诉我,分明就是想要利用我。
娟姨急忙上前道:“姑娘你别急,那个孩子暂时没事,至少今晚以前阴楼还不会进食。”
我沉着脸看着她:“你已经猜出我是梦棺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娟姨神色哀叹苦笑道:“我要告诉你的话,你会信吗?”
我的确不会信她。
阿杜沉声道:“既然你自己知道了,我们也就不瞒你了!你是这个世界唯一可以对抗梦冢的人,在你沉睡期间,我们自然是要保护你的。”
我不由问道:“如果在我沉睡之后被人杀了会怎么样?”
“那你就再也不是什么梦棺了,就会成为这个世界里最普通的一个怪物!”阿杜的声音冰冷无比,“甚至连血衣都不如,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
我咬了咬牙,没吭声。
娟姨道:“阴楼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已经开始想办法让楼道里的居民相互残杀,就是为了要逼你出去。”
“可难道我就要在这里呆一辈子?”我却冷笑道,“今晚我要是再出不去,清明街也保不住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喷火器:“我有了新的武器,对付外面那些普通的怪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阿杜则盯着我手上的喷火器半晌没有说话。
我将喷火器拿在手里,歪着头对他道:“以后对我客气点,或许我会给你带几样下来。”
他像是犹豫了半晌道:“你想要什么?”
听到他这话,我笑了。
果然人人都有弱点,阿杜梦寐以求的大概就是一件火力超猛的武器。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噩梦世界,武器才能够保住一切。
我叹了一口气,将喷火器塞到了他的手里:“保住我的命!”
这是唯一的条件,也是对我最有利的条件。
阿杜有些迟疑地接过喷火器:“真的?”
“这还不够?”我冷笑道,“如果这件武器到了你手里,你还保不住我的命的话……”
“能!一定能!”他立刻郑重其事道,“你相信我!”
“呵呵呵!我还能信你吗?”我却朝他冷笑一声。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知道此时他的样子一定很窘。
“说吧,对于杀死阴楼,你们有什么计划?”我问道。
阿杜看了娟姨一眼。
“我会说服四楼的住户帮我们一把,顺利护送你们下到负六楼。”娟姨道。
我愣住了:“四楼的住户?血衣婚纱和焦炭女人?”
“不止她们俩,还有另外两位住户。”娟姨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们会暂时保护你们不被其他楼层的居民袭击。”
“我不觉得她们会听话啊!”
万一那几个怪物反过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娟姨却朝我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放心,她们吃了我的药,至少在十二个小时内不会主动袭击你们。”
她拿出了一个最普通的感冒药瓶递给我:“这个送给你,遇上关键时刻可以将药片扔进敌人的嘴里,他们至少会被受控十二个小时。”
“催眠药?”我惊道。
“应该是驯化剂!”娟姨纠正了我,“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研究出来的,要不然我早就被外面那些怪物撕成碎片了。”
难怪阿娇说要我小心娟姨,说她不是个好对付的女人……
“谢谢!”我小心收好那只感冒药瓶。
娟姨又递给我和阿杜一人一只类似乌鸡白凤丸的药丸:“体力如果耗光殆尽了,就直接吞下去。”
阿杜立刻如获至宝地收进了怀里。
我也小心收好。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娟姨拍拍我的肩膀,“你是唯一的梦棺,千万不要出事!”
我苦笑不已:“若我不是梦棺呢,您还会对我这么爱护吗?”
娟姨想了想:“说实话,不会!我们的能力有限,必须要将力量用在刀刃上,你别怪我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