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妻?”
“她在嫁给我家老祖先后,已经怀了身孕,却莫名其妙地因为失足落水而亡。在她身故的时候,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当时的祖爷爷十分悲痛,坚决要将她的尸体停放在北院四十九天才吭入殓。所以期间怪异的事发生了。”
楚墨看了我一眼:“在这位祖奶奶身故后的第七条,一个孩子竟然被生在了棺椁里。”
听到这里,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这位祖奶奶将孩子生下来后,在祖爷爷的坚持下,孩子被留了下来,并且被安排在灵堂旁边的偏院里,每天由奶妈喂养。”
“但是那孩子却偏偏不愿意喝任何奶妈的奶,就一直哭一直哭,直到有天晚上,一个佣人看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现象——这一位祖奶奶从棺椁里爬了出来,亲自给孩子喂了奶,孩子不哭不闹了,她才慢慢回到了棺椁里。”
我若是没有遇见过之前的那些诡异之事,此时听到这里恐怕都要发出尖叫了。
“祖爷爷得知消息后,立刻让人封了这院子,自己就带着孩子住在这里,平日里的水粮由佣人从门洞里送进来……这样一直持续到棺椁停留的四十九天,祖爷爷才抱着孩子亲自打开了大门,吩咐让人将这位祖奶奶入殓。”
“后来这位祖爷爷就将孩子拉扯长大,再也没娶。那个孩子后来长大考中了榜眼,成了当朝的一位举足轻重的三品大员,这才奠定了这位祖奶奶后来被尊为镇宅神的基础,但也是最让人生畏的一位。”
怨念凝聚久久不愿消散,才会被楚家历代用来镇宅。
而眼前的这一位,应该是四位镇宅怨念中最厉害的一位。
“她叫什么?”
“她娘家姓苏,名云画。”
苏云画,这么美丽的一个名字,竟然变成了一个鬼妻,还凭一股强大的母爱,将孩子喂养到第四十九天,实在是了不起。
她的怨念都不用猜,就一定是死得不甘心了。
所以,这一次的任务说难是因为对象是个鬼,说简单就是要帮她消除死前的怨恨。
我点点头:“大致懂了!”
楚墨扶着我的肩膀道:“獠牙的使用方法你已知晓,周慧蓉也能为你所用,你一定要小心。”
我朝他笑笑:“放心吧!”
说着就拉着楚墨的手,一起放在了墨黑如漆的石碑上。
手掌触动之间,就像是贴在了一块寒冰之上,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片浓得令人窒息的黑暗闪过,我睁开了双眼。
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适应了好一阵之后,我才看清楚这里的天色是夜晚。
伸手不见五指的院子旁边,隐隐透出一抹黯淡的光亮。
旁边的院子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声。
我缓缓朝着亮光所在的门洞走去,看到了外面院子里乌压压地跪着一群人,全都穿着白色的孝服,都在低声哭泣着。
这位苏云画是刚刚过世吗?
透过人群,我看到了主屋的门大开着,里面赫然放置着一口棺木。
再看到旁边跪着一个青年男子,穿着白色的孝服,一脸哀痛欲绝的神色。
这就是这位苏云画的丈夫了。
这时,一对中年夫妻从大门处走了进来,看到那个年轻人跪在棺椁前哭泣,中年男人皱了皱眉,立刻将跪在院子里的下人全都遣散了:“都出去!”
待下人们全都离开之后,中年男人立刻呵斥道:“都已经死了两天了,怎么还是这幅德行!”
中年女人哭着上前劝道:“良儿啊,你娘子走了两天了,你不吃不喝跪在这里,难不成是想要跟着她一块儿走吗?”
楚良却低着头默不作声,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像是在抵触自己的父母。
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指着棺椁怒骂道:“这个女人自从进了咱们楚家,楚家就一直鸡犬不宁,她完全就是一个灾星降世!好不容易把她自个给克死了,这该是楚家老祖宗们在保佑咱们,你却在这里这幅德行,简直不成体统!”
他气得走了几步,又指着自己的儿子怒道:“我今天就告诉你,这个姓苏的女人,没有资格葬入楚家的祖坟,你要是还成天这么不务正业,我就命人将她扔到乱葬岗去!”
“父亲!”楚良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着他,双眼通红无比,“她是我的娘子!我不允许你真没对她!她没做错过任何事!她是无辜的!这一次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害死了她!”
“啪!”地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个小畜生,当初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为了这样一个灾星祸害了整个楚家……”
“老爷啊,您住手吧,您就这么一个儿子!您真将他打死了,楚家可就绝后了!”中年女人哀哭不已。
“我给他娶了周家姐妹当妾室,他连房都不进,不断后才怪!”中年男人怒骂道。
楚良被父亲打倒在地,却一声不吭,神色倔强。
就在他被自家父亲狠狠踢打的时候,正堂上的棺椁忽然发出了一个古怪的声响。
中年女人听到了这个声音,忍不住朝棺椁的方向望去。
“嘎吱——”
又是一声声响从棺椁方向传来时,女人终于被吓得停止了哭泣,满良惊恐地望向烛光下那具黑魆魆的棺木。
中年男人还在打骂着,便听到中年女人尖着嗓子叫道:“老爷,您快听听!”
中年男人仍在骂骂咧咧:“明日就让人将这个丧门星扔到乱葬岗去……”
“嘎吱——”
这一次的声响连他的骂声都压过了。
中年男人顿时就怔住了,神情不可思议地望向放在大厅中央的棺椁。
刚才已经将一干下人都赶出去了,这整个大厅里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儿子被自己踢倒在地,女人躲在旁边瑟瑟发抖,谁在移动棺椁。
“何人躲在那里!”中年男人壮着胆子大喝一声,“哪里来的贼人,敢乱闯我楚宅!”
他一边喝道,一边四处张望,慢慢朝棺椁方向走去。
“嘎吱——”
又一声木头挤压的声音响过,棺椁终于被推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