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我带着小小和三只宠物,依然住在了昨晚的大房间里。
只是在小小都发出低低的呼噜声时,我依然还是没睡着。
故人的女儿?
原来水崇一直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心里有些沮丧。
为什么我的身世一定是外人来告诉我的?
如果我父亲已经亡故,那我母亲现在在哪儿?
明天见了水崇,我得问问他母亲和镜子的关系。
想着想着,我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天是被小小的口水给弄醒的。
看着他趴在我脸上张着嘴流口水打呼噜的样子,我惊得跳了起来。
这家伙的睡相一直都这么难看吗?
不过看着他那睡不醒的样子,我忽然想起阿夜的话。
他被傀儡抓来大概已经有十多天了。
这十多天为了躲避红衣厉鬼的追杀,天天提心吊胆地藏在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都不知道多久没合过眼了。
看着他那疲倦的神色,我轻轻抹去了脸上的口水,将被子给他盖好。
走出卧室让黑蛇进去陪他,便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门外站着一名鬼卒,见我出来便急忙道:“您醒了?大王正等着您呢。”
跟着那名鬼卒来到大厅旁边的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我看到了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发呆的水崇。
见我进来,便朝那鬼卒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我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看着他眼里的一丝落寞,不由好奇道:“你昨晚没睡好?”
不应该吧。
昨晚可是他大婚之夜,难不成被折腾坏了?
我心里暗暗发笑,却听到他低声道:“你对你父亲了解多少?”
我怔住了,继而缓缓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知道!”
“你见过你母亲了吗?”他又问,望向我的神色有些古怪。
我迟疑了一下,将在冥楼楼顶遇见镜子的事说了:“……本来想带着镜子逃出去,结果没想到碎了,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这时,我看到他眼底泛起一抹悲哀,垂下了眼帘:“她应该还在那个世界找你父亲……”
“哪个世界?我父亲?”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水崇抬起头来,朝我苦笑一声:“记得我昨天对你说的话吗?这黑塔是你心中的一个秘密基地,而你母亲则藏在她自己建立的秘密基地里,就是为了寻找你父亲。”
我半张着嘴半晌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我父亲,藏在我母亲的黑塔里?”我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算是吧!”水崇的神色黯淡下去,“除了你之位,没有人能够找得到她!”
“为什么?她还活着吗?我的意思,她在现实世界还活着吗?”我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现实世界,她只是个失踪的人,和你我一样,你母亲具有在两个世界来去自由的能力,所以她索性就选择失踪,躲在了她自己的黑塔里,寻找你父亲。”
“我父亲?他是谁?你昨晚说的故人,是不是已经去世了?”我急忙追问道。
“不,你父亲……”他犹豫了一会儿道,“他因为你母亲的事,被锁在了在这个世界的最深处。你母亲为了要找到他,建立了自己的黑塔,通过黑塔在地底不断地寻找他……”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着我:“你来这座黑塔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了一处冒着血液的深坑。”
我惊讶极了:“是!而且还像是发生了什么爆炸,黑塔的下方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地缝。”
“你母亲正在打通地下最深处的地狱,那道地缝就是她在地狱里引发的。”水崇道。
我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你母亲当年……婚配的人,应该是我!”水崇像是很艰难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的眼角狂抽,怔怔地盯着他。
“但是她却爱上了你父亲,最终选择背叛了她的家族,和你父亲浪迹天涯。”水崇看着我淡淡笑道,“我明明知道她这么做,对我来说是一种羞辱,但我还是决定帮助她逃离她的家族。”
“她的家族是白家?白家有这么厉害吗?”
“你不了解白家,白家要远你想象的厉害!”水崇看了我一眼,“你的姑奶奶也是白家的一位叛逆者,却只能在你出现之前,躲在清明街半步都不敢踏出。”
“我姑奶奶现在在哪儿?”
“你取代了她的位置,她把黑蛇留给了你,就自由了。”他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如今白家是不承认你的身份的,所以你现在还算自由。”
我却皱眉道:“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我母亲?”
水崇皱眉道:“既然她忽然通过镜子和你联系,说不定就已经来到了黑塔下方。”
我惊讶极了:“难道我要跳下黑塔下面的那个大洞,才能重新见到她?”
水崇却摇头道:“我不赞成你这样的冒险,你先完成黑塔的执念之后,回去孤儿院的黑塔看看,有没有她当年留下的线索再说。”
我听到他这话,立刻问道:“那我可以离开清明街了吗?”
如果要回A市的话,会不会来不及赶回去。
水崇道:“蒲先生早就送给你那面镜子了,你为什么还要故步自封?”
我怔住了。
是啊,那面小镜子是可以随意让我来去自如的。
只不过,背包里的东西,全都被小龙给吞了。
我的眼角抽抽:“镜子被我的宠物吃了,能有什么办法让它拉出来吗?”
水崇一脸无语看着我:“让它吃点泻药吧!”
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就看着脸色微微有些伤感的水崇:“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喜欢我母亲?”
水崇苦笑一声:“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听到他直言不讳地承认,我反倒怔住了,觉得有些尴尬。
要是没我父亲的出现,他就是我父亲咯?
只不过人一变,恐怕我也不存在了。
“所以你这么多年都没结婚,就是为了我母亲?”我小心翼翼道。
他笑道:“主要是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女人。”
“昨晚的那位王妃呢?”我忍不住有点八卦起来。
“她?”水崇冷笑一声,“她是政治联姻,也是傀儡给我捅出篓子,我不得不娶。”
“她那么美,你娶她不算吃亏啊!”我忍不住道。
至少在我看来,比我母亲美多了。
可他却说了一句:“感情不是依靠外表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