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四处张望：“阿杜呢？”
水崇道：“哦，他刚才来见过我，提前走了。”
我顿时就愣在了原地：“提前走了？什么意思？”
水崇神色极为复杂地看着我：“他要帮你找到楚墨。”
我立刻就叫出了声：“你没告诉他他就是楚墨？”
“你觉得他会相信吗？”水崇冷笑一声。
我沉默了。
昨晚我说了，可他不信。
水崇从宽大的座位上走了下来，神色微微凝重：“你放心，我放他走的，他会帮你找到‘楚墨’。”
我惊讶道：“什么意思？”
水崇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已经将他送出了噩梦世界。”
我浑身一震：“什么？你也有这个能力？”
“梦棺与生俱来的能力，你不知道？”水崇反问道。
我有些发懵：“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他深深地看着我：“你会发现的，但不是现在。”
“那他回到了那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
“他要帮你找到楚墨的身体！”水崇道，“一旦他找到了自己的身体，你猜猜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我愣住了：“难不成他会想起自己是谁了？”
“有这个可能！”水崇道，“既然他坚持要帮你找‘楚墨’，我为什么不能成全他？”
我的心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我十分艰难地咽了咽唾沫道：“可万一……万一他不是呢？”
水崇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我：“如果他们是两个人，你决定选择谁？”
我完全怔住了。
我不知道。
“既然你自己都摸不清自己的心，为什么不让他试试？”水崇淡淡道，“试过了，你就知道谁才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心里难受极了：“可是这样对他很不公平……”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这就是现实！虽然残酷了一点，但至少是真实的。你的心到现在都摇摆不定，你让他如何安心呆在你身边？”
我一时语塞。
是的。
我希望阿杜是楚墨，可万一、万一不是呢？
“可你昨晚也说他就是楚墨了，对吗？”我立刻满怀希望地看着水崇。
“我是看到了，可是你没看到！”他却指了指我的心脏位置，“在你的心里，依然是摇摆不定，所以阿杜究竟是谁，你这里还没有定论。”
“你的意思，是需要我确定他是楚墨，他才会想起自己是谁吗？”我惊呼了一声。
水崇轻笑一声：“你平时很聪明的，但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会这么不开窍呢？”
我竟无言以对。
我不是不开窍，而是在纠结。
阿杜在噩梦世界的这段时间，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人格，如果强行将他和楚墨化为等号，阿杜的这个人格会不会消失？
我脑子一片混乱。
水崇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每个人的性格不是独一无二的，你想要让一个人一成不变也是不可能的。”
“世界万事万物全都在瞬息万变，你敢保证你自己和几个月前还是一样的思维，一样的人格吗？”水崇冷笑道。
我怔住了。
和几个月前相比，我的确变了许多。
有时候我都已经觉得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自己都变了，凭什么还想要要求阿杜或者楚墨一成不变。
“你说得对，我应该要接受他的变化……”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些低落。
或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爱的究竟是阿杜，还是楚墨。
“可是他说过他要护着我的，为什么就丢下我一个人跑了？”我低声嘀咕道。
水崇笑了起来：“他把你交给了我！”
我看着他，有些不明就里。
“至少在黑塔里，我可以保住你不会受到伤害！”水崇将一样东西递给了我。
我看着那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惊愕无比：“你、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东西？”
獠牙！
楚墨当初给我的獠牙！
“你再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那一只？”
我接过那只獠牙反复看了看，却有些疑惑：“看上去一样，但好像有点区别。”
“这是阿杜留给你的！”水崇淡淡一笑，“他说你一直怀念当初楚墨留给你唯一的纪念，就想办法在荒野里寻找到了一个相似的，一直想要给你，却始终没找到机会。今早辞别前，他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
我看着掌心里那只和以前獠牙十分相似的东西。
这应该不是一条巨蟒的獠牙，而是某种兽骨雕刻成獠牙形状的东西。
“他觉得这只獠牙只是能够给你一个念想，却不知道这东西到了你的手里，是会出现不一样的变化。”
水崇将我的手掌握紧，我的掌心里传来这只獠牙一股凉凉的感觉。
“闭上眼睛，想象以前楚墨留给你的感觉……”水崇的声音就如同一道魔音一般，让我闭上了双眼。
我的脑海里闪烁出我第一次见到楚墨时的情形，第一次从巨蟒口中获取獠牙的所有细节……
忽然，我感到手心里传来一阵灼热的感觉，猛地睁开了双眼。
獠牙的顶端瞬间射出了一道雪亮的光芒！
我惊愕无比看着手里那只散发着光芒的獠牙，心里的惊骇无以复加。
“瞧，你学会了！”水崇轻轻一笑。
“有了这只楚墨留给你唯一的信物，你在噩梦世界里还能被谁伤害？”
看着他那淡淡的笑意，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行了！你有了这只天下无敌的宝贝，还有这三只厉害的宠物，都不用我帮忙了，去吧！”水崇朝我笑道，回到了他那张巨大的宝座上。
我忽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这里是从王永和的执念中幻化出来的，我找到了孩子和他母亲之后，这里也会消失吗？如果这片鬼域消失，你们会去哪里？”
水崇却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你知道有一种三菱镜吗？”
“是不是可以折射光线的那种镜子？”
“梦境世界大概有点类似三菱镜，而且是多重的，一个镜面反射出来，会映射到其他的镜面上，但是每一个镜面都各部相同，但反射出来的内容却是一样的。”
“你在这里看到的我们，只是这多重三菱镜其中的一个镜面，王永和的执念消失，并不会影响其他的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