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失明,却能体会到姐姐同样因无钱安葬母亲而焦虑的心情。
有了李建设借来的二十元,姐姐郑娟终于松了口气。
“李建设,这是我姐姐,郑娟。”郑光明转身介绍道。
“郑娟?”李建设惊讶地问,“真的是你?”
原来他一直误解了吉辽的含义,以为它是吉省和辽省的合称,没想到只是个公社名。
此时,郑娟也从屋内走出。
月光下,她清晰地看到了李建设——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骑着一辆自行车,更添了几分魅力。
郑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脸颊微微泛红。
“李建设,真的太感谢你了。”郑娟说,“我家的情况,光明可能没跟你说全,母亲还在屋里,本该请你进屋坐坐的。”
郑娟考虑得比郑光明周到,家中有丧事,不便请陌生人进屋。
况且,深夜邀请男子进门,传出去也不合适,尽管她的名声已不佳。
“不必了,家里还有人等我。
外面这么冷,光明的手都冻僵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也该走了。”李建设望向月光下的郑娟,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无可挑剔。
尤其是那一身孝服,更添了几分韵味。
“好的,谢谢你,李建设。
最近家里事多,就不留你了。”郑娟说完,带着郑光明回了屋。
李建设看着门缓缓关上,转身骑车向城里驶去。
一路上,李建设的脑海中全是郑娟那娇美的身影。
尽管他已有秦淮茹和陈雪茹,但郑娟的风格截然不同,是那种让人一眼就想保护起来的柔弱女子,又让人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的类型。
李建设承认,他有些心动了。
回到四合院时,已近九点。
刚踏入大院,阎埠贵便迎了出来。
“哎,李建设,你怎么才回来?”阎埠贵一脸焦急。
“怎么了?何事惊慌?”李建设显得颇为镇定。
“还能有什么事,房子的问题呗。
易中海那老家伙,临走前还给咱们设了个局。”
“他今日已搬离,但房子却指定留给了贾家。”
“老刘见状,下班后直奔派出所,让聋老太签字把房子转给他。”
“本计划今日继续竞拍老太太的房子,你却迟迟未归。”
“如今房子已被他们两家夺去,咱们这些人岂不是白忙活一场?”阎埠贵满脸懊恼。
他自知即便与刘海中争抢老太太的房子,恐怕也难敌其财力。
但若能让刘海中多花些钱,自己也能分得一杯羹。
如今却因易中海的计谋,他的房子直接归了贾家,而刘海中也效仿此举,从老太太那里继承了房子。
先不论易中海的房子如何处理,老太太的房子本可竞拍到六元,现在刘海中仅需三元便能租得。
省下的三元本应分给全院住户,每户至少损失一毛五分钱。
阎埠贵向来吝啬,让他每月少赚一毛五,他怎能不气?
得知事情经过,李建设心中已有计较。
易中海这老家伙,临走也不忘捣乱。
不过,院中之人若太过安分,李建设反倒难以寻机驱逐。
既然有人甘当易中海的替罪羊,李建设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此时,旁边一户人家的大门也被推开,冯二曼裹着破棉袄走出。
“李建设,你可算现身了,快帮我们分辨下,他们怎能如此行事?”
“那老太太既已被囚禁,她的房产理应归公,何以还能过继给刘海中?”
“贾家亦是如此,不就仗着有个当官的兄长?既有人脉,何不让她兄长单独置办房产,何须抢夺我们的?”
冯二曼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她性情如此,有人言其强悍,克死了丈夫。
阎埠贵之前虽不悦,但仍压低声音。
冯二曼却不顾这些,大声喧哗,引得前院邻居纷纷出门。
“壹大爷,二曼言之有理,贾家与马二花实在欺人。”
“还有刘海中,身为贰大爷,不为邻里着想,反与我们争房,岂有此理?”
“李建设,你真心为我们着想,房子之事全仗你了,别让我们失望。”
众人你一嘴我一舌,纷纷向李建设施压。
昔日竞价老太太房产,便是这些人煽风**,欲使李建设与易中海竞价。
后来逐走易中海,亦因他们不接受其道歉。
今日房产被夺,又想让李建设出头。
这群人,利欲熏心,翻脸比翻书还快。
李建设心中暗笑,面上却故作沉思。
待众人言尽,他才缓缓开口:
“诸位之意,我已明了。”
“但你们也见,我今日应酬,饮酒过量,加之夜深,此刻谈论房产,亦无济于事。”
“你们暂且离去,待我明日酒醒,再寻老刘与贾家详谈此事解决方案。”
此院中,多非善类。
指望李建设助他们,纯属妄想。
但要净化这四合院,需逐个瓦解,一次性树敌过多,恐会引发众怒,反伤李建设自身。
因房屋之事,刘海中与贾家已和众人产生嫌隙。
李建设此次的焦点,正是贾家与刘海中。
至于其余人等,李建设需细细思量,如何利用他们作为挡箭牌。
“老阎,我头有些晕,帮我推自行车回中院吧。”
李建设将自行车推至阎埠贵面前,装作醉酒模样。
冯二曼等人见其醉态,且满身酒气,虽有不甘,也只能暂且作罢,待明日再议。
李建设踉跄前行,阎埠贵推车相随。
至李建设家门口,阎埠贵欲离去,却见李建设招手示意。
“老阎,进来一下。”
门开,李建设步入。
秦淮茹未眠,正于炕上织毛衣。
闻开门声,忙起身迎接,接过李建设外套挂于墙上,关切询问:
“建设哥,冷吗?”
“我已备好热水,泡泡脚吧。”
言罢,方见阎埠贵跟进,忙招呼:“叁大爷,也来了,快请坐。”
“哎,好,好,不必客气,我自便即可。”
阎埠贵接过秦淮茹递来的凳子,于烤火处坐下。
秦淮茹关门后,自墙角端起洗脚盆,先添凉水,再兑热水,试温后置于李建设脚下。
此时,李建设已脱鞋袜,骑车近一小时,双脚几近冻僵。
入热水一泡,好不惬意。
“建设哥,水温可适中?”
秦淮茹在旁侍候。
“还不错,能挺住。
你先进屋吧,我有点事跟老阎聊。”
李建设缓缓将双脚完全浸入盆底的热水中。
暖意自双腿升起,直抵脑门,令人惬意至极。
“好,那我先进去了,有事叫我。”秦淮茹说完,扭动腰身回了屋。
阎埠贵面露艳羡之色:
“李建设,你小子真是有福气,娶了秦淮茹这么好的媳妇,长得漂亮,又勤快懂事,照顾人也是一把好手,哪像我家的那位,我大冷天外出钓鱼挣钱,回来非但没人伺候,还整天给我脸色看。
‘说我整天瞎晃悠,也不帮她做家务。
’你说,我钓鱼难道不比她做家务重要?”
阎埠贵唉声叹气,结婚多年,他老婆从未给他端过洗脚水。
“老阎,你也别眼红,等你哪天当上采购股长,或者月薪涨到四五十块,你老婆自然也会给你端洗脚水的。”李建设大笑道,随即脸色转严肃。
“言归正传,我这次找你,是想商量件正事。
你对老易和老太太的房子有什么打算?”
谈及房子,阎埠贵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怎么可能没想法?”
“这院里能跟我争的,也就老刘一个。”
“其他想要房子的,家里都没几个钱。
那些比我赚得多的,也暂时不需要添置住处。”
“我本来以为,易中海一走,咱们院就能多出两间房,老刘住老太太那间大的,我就抢易中海这间小的。”
“可被贾家这么一搅和,我的房子不就泡汤了?”
阎埠贵的大儿子阎解城,眼看就要到结婚年纪了。
阎埠贵家虽还有一间耳房,但两间加起来还没老太太家一间大。
现在一家六口已经住得很挤了,阎解城再结婚,哪里还住得下?
所以阎埠贵打算抢过易中海家的房子给四个孩子住,再把自己家的耳房租出去。
如此一来,每月仅需额外支付一块五毛钱租金,而他们两人便能独占整间主屋,空间足足大了一倍以上。
阎埠贵向李建设求策:“李建设,你点子多,快帮我想想办法,如何才能把老易的房子夺过来?”
他深知李建设必有良策。
李建设沉思片刻,随即眉头舒展:“老阎,此事不难。
虽说房租都交给街道管理,但街道在分配时也不能不顾及咱们院里人的情绪。”
“老易和老太太的房子如何分配其实无所谓,关键是别激起众怒。”
“街道的郑主任即将退休,他十分注重稳定,不想在离职前惹出麻烦。”
“因此,咱们只需煽风**,让冯二曼她们去街道大闹一场,甚至带上孩子,坐在街道办门口不起来。”
“不用半天,街道的人定会出面干预。”
“到时候,本着‘人多势众’的原则,郑主任必然会站在人数多的一方。”
“所以,能否从贾家和老刘手中夺回房子,就看你能拉拢多少人了。”李建设笑道。
对付郑主任这种求稳之人,办法最为简单。
只要人多势大,闹得够凶,他们定会迅速出面解决。
“不对吧,李建设,你这是想让我带人去闹?”阎埠贵恍然大悟,“你可是咱们院的大爷,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带头吧?”
李建设大笑:“老阎,是你想要房子,我这是在帮你,自然得由你带队。”
阎埠贵一听,心中直犯嘀咕:带头去街道**,得罪了街道,以后还能捞到什么好处?
“你若不愿去,就让冯二曼代劳吧,反正那事简单,只需坐在街道办门口即可。”
“我不在场,街道领导定会先找我,让我带回人后,咱们院内解决。
有我这位壹大爷和你这叁大爷在,老刘和贾家也掀不起风浪。”
“但若我去了,性质大变。”
“处理不当,便再无转圜之机。”
李建设言明,阎埠贵一想也是。
只要李建设不参与,即便冯二曼他们把事情闹大,街道也只会找李建设带回人,让院里自行处置。
可李建设若去,便是代表全院。
那将是街道与95号院的正面冲突,街道若不妥协,事情便糟糕了。
阎埠贵只想要房子,不想把事情闹大。
“那我明日先让二曼她们去街道探探风?”
阎埠贵试探道。
李建设果断回应。
“什么叫探风?老阎,此事必须大闹一场。
你告诉冯二曼她们,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把马二花她哥也扯进来,这样房子的问题才好解决。”
“若只是小打小闹,非但无效,还会让街道轻视咱们,以后再想捞好处就难了。”
阎埠贵咬牙点头:
“好,我听你的,咱们就大闹一场。”
阎埠贵离去后,秦淮茹走出里屋。
倒掉李建设的洗脚水,关好门,来到李建设身边,忧虑地问:
“建设哥,常说民不与官斗,你让老阎带二曼她们去街道闹,没事吧?”
李建设边脱衣边上炕,回答道:
“那些都已是过往,现今是我们人民的世道,街道办事机构理应为我们服务,服务不周就该给予他们应有的教训。”
“别说带人去找他们的麻烦了,即便是责骂甚至动手,只要人数众多,也不会有事。”
“这便是所谓的法不责众,懂吗?”
与易中海争斗许久后,李建设如今也算摸出了门道。
这个时代的法律尚不完善,很多时候仅仅守法讲理是不够的。
要学会站在群众的一边,行事时多召集些人,结果自会大相径庭。
“明日我会外出躲避一日,晚上或许不回,你独自锁好门,若有急事,就叫傻柱和老杨,若有人问起我,便说我正忙于轧钢厂年底聚餐之事。”
李建设钻进被窝,对仍立于炕下的秦淮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