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设送至大门口,目送二人离去,方才返回院中。
此刻,住户们仍聚在一起,等待李建设训示。
李建设步入中院,清了清嗓子:
“诸位,房屋之事已解,接下来便是筹备全院大会竞拍事宜。”
“时候不早,大家各自回去歇息吧。”
“明日晚六点半,全员中院集合,届时傻柱会摇铃通知,有事务必提前处理,切勿缺席。”
“今日到此为止,诸位请回。”
李建设摆手示意,言毕欲与秦淮茹归家。
刘海中紧随其后,手揣袖中,弯腰低头,欲言又止。
眼见李建设即将入门,急忙上前喊道:
“李建设,不,老李,也不对……”
“壹大爷,刚才那事……我也是实属无奈。
想着院里出了这等大事,竟与街道领导对着干,三位大爷若同仇敌忾,恐会一同遭殃。”
“所以你扮好人,我便想着唱黑脸,想着万一你有个闪失,我还能在后面替你担着。”
“总之……我绝非有意与你作对,您可千万别误会。”
刘海中深知自己方才举动太过谄媚,想蒙混过关已不可能。
他能迅速想出这个借口,也算是有点小聪明。
然而李建设并不买账。
“滚开,趁我还没动手,赶紧走得远远的。”
四周传来阵阵嘲笑声。
一些还没走远的邻居,看到刘海中的狼狈样,都骂他活该。
刘海中颜面尽失,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他点头哈腰,赔笑道:
“好好好,李建设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这就走还不行吗。”
他这副模样,又引来一阵哄笑。
李建设也被他逗笑了。
在众人眼中,李建设既懦弱又爱装腔作势,但在刘海中这个草包看来,自己的行为才是能屈能伸。
“李建设,你就先得意着吧,今天的耻辱我记下了,以后我一定会双倍报复你。”
刘海中咬牙切齿,回到了自家的后院。
他咽不下这口气。
但他也清楚,以自己的本事,根本斗不过李建设。
思来想去,想要除掉李建设,只能去向易中海求教。
别的不说,易中海在谋略方面,刘海中还是十分佩服的。
次日清晨。
李建设早早起床,没顾上吃早饭,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前门街道。
在路边买了两袋小蒸包后,他敲响了陈雪茹家的门。
“谁啊?”
陈雪茹刚洗漱完毕,正在化妆,听到敲门声,随口问道。
街道查水表的。”
门外传来李建设的声音。
陈雪茹心中一喜,没想到大清早就有这等好事,连忙放下画了一半的眉笔,穿着一双棉拖鞋就跑了出去。
门开后,李建设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大清早的你也敢来?被上下班的人看见怎么办?”
陈雪茹嘴上埋怨,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你还怕被人看见?”
李建设调侃道。
像陈雪茹这样的女人,怎会被世俗规矩束缚,不然也不会在李建设结婚后,还与他保持关系。
“自然如此,你又不娶我,被人瞧见对我影响多不好。”
“对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陈雪茹话未说完,生怕李建设不悦,日后不再来找她,连忙转了话题。
李建设提了提手中的纸包,笑道:
“路上刚买的包子,知道你早上不做饭,就顺便买了些。”
“还算你有心。”
陈雪茹娇媚地说着,接过热气腾腾的包子,率先走进屋内。
李建设紧随其后,将包子置于桌上,开始摆放碗筷。
陈雪茹则继续修饰她的眉毛。
一切准备就绪,李建设未等陈雪茹,便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边吃边道:
“上次跟你提的那事,街道那边催我了,希望你早点去入职。
如果你最近无事,不如早点去办手续吧。”
陈雪茹从镜中望向李建设:
“这么快?我还想等过完年再说呢。”
李建设道:
“过完年肯定不行,他们那边最近事务繁忙,尤其是公私合营之事进展缓慢,正盼着你过去助一臂之力。”
陈雪茹无奈道:
“他们是急着让我去干活吧,那我偏不去了。”
她开店有伙计,想去便去,不想去便骑着自行车四处游玩,生活惬意。
若非为了李建设,她本无意担任什么干部。
如今对方得寸进尺,还想让她过去开展工作,实在过分。
“哎,陈雪茹,你怎知我会害你?”
“你现在入职,虽然会累些,但亦非全无益处。
我已与那边的郑主任说好,只要你表现出色,最晚年后就能升任股级干部。”
“到时我再帮你争取些功劳,明年春季大选时,你便能竞选街道副主任了。”
“许多人一辈子都坐不上领导岗位,而你只需半年便有机会成为副主任。”
“等有了办公室,我进出就方便了,咱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这就是先苦后甜嘛。”
李建设提到进出时,腰部还扭动了几下。
陈雪茹瞬间明白,忍俊不禁。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开玩笑呢?”
李建设故作严肃地说:
“这不是开玩笑,这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我若未曾拥有也就罢了,一旦拥有,怎可能无动于衷?那岂不是说明我身体有问题。”
陈雪茹笑道:
“你要说身体不行,那还真没人行了。”
此时,六个包子已被吃光,李建设放下筷子,用陈雪茹的毛巾擦了擦手。
“我得走了,包子趁热吃,天气这么冷,凉了伤胃。”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棉手套。
他来是为了告诉陈雪茹入职的事,现在事已说完,早饭也吃罢。
自然是时候离开了。
“这就要走啊?不多坐会儿?”
陈雪茹刚好化完妆,起身挽留。
“不了。”
李建设随意说道:“今天厂里开年终表彰大会,我们股是先进,我这个股长还得上台戴大红花呢。”
“听我的,早点入职,这两天过后我再来看你。”
“到时候洗干净等我哦。”
李建设戴上手套,在陈雪茹的臀上轻拍一下,惹得陈雪茹娇呼一声,他这才笑着离去。
另一边。
南锣鼓巷的工人们也开始往厂子方向走。
这年头没有汽车,自行车也稀少。
早晚上下班时,路上的人流如蚂蚁搬家,三五成群,叽叽喳喳地聊着从家里听来的八卦。
“你们听说了吗?95号院昨晚出大事了。”
“没听说啊,什么事?”
“嘿!这事说出来,你们都不敢信。”
昨晚,李建设,即我们厂采购二股的股长,带领着他们整个院子七八十号人,浩浩荡荡前往街道郑主任家,要求开除副主任马大强。
马大强在街道地位显赫,仅次于郑主任。
然而,李建设竟成功迫使他**。
郑主任当场宣布免除马大强的职务,人群中一片哗然。
街道副主任在他们眼中已是大官,竟被厂里的人扳倒,令人难以置信。
李建设确实厉害,不愧为院里的壹大爷。
他这么做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院里的邻居。
有人感叹,如果自己的院子有这样的大爷,以后谁还敢欺负他们?大多数大爷不过是街道的走狗,整个95号院,也就一个李建设敢与街道对抗。
他们的贰大爷刘海中,还是我们厂锻工一车间的五级锻工,却曾被李建设骂得狗血淋头,昨晚甚至被吓尿。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昨晚的事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易中海也在人群中,正和几个工友前往轧钢厂。
听到关于李建设的好评,他心中仿佛被巨石压着,极为不畅快。
尽管已离开95号院,他对李建设的恨意依旧未减。
“李建设这老家伙,真没想到现在如此强横,连马大强都被他扳倒,往后谁能制衡他?”
“老刘更是不中用,对李建设根本构不成威胁。”
“难道就任凭李建设继续嚣张?”
易中海心有不甘。
他李建设昔日不过是个胆小的老光棍,怎么突然之间如此得意?
不仅娶了**,还抢了自己的壹大爷位置。
在轧钢厂也升了干部,现在更是被全厂工人赞不绝口。
易中海心思急转,要琢磨出一个能让李建设一败涂地的方法。
很快,易中海眼前一亮。
他还真想到了一个办法。
如果这个计策运用巧妙,不仅无需他亲自动手,李建设也必定因此栽跟头。
这时,旁边一位工友忽然向易中海发问:
“对了老易,你不就是95号院的吗,难怪你身为6级钳工都没当上大爷,原来你们院还有李建设这样的能人。”
易中海从思索中被惊醒,连忙敷衍:
“啊?你说李建设啊,是啊,他确实挺有本事的。”
“哎哟,不好,昨晚可能着凉了,你们先走,我得赶紧去趟厕所。”
易中海说着,突然捂住肚子,做出痛苦状。
他得赶紧离开队伍,去准备对付李建设的事。
“老易,你没事吧?”
“要不咱们快点走,到单位再上厕所?”
两名工友都很体贴,关切地问易中海。
“不用不用,你们先走,点名时帮我跟葛主任请个假,说我稍后就到。”
易中海不容分说,离开队伍快步往后走去。
两名工友以为他是去厕所,没再多问,继续随大部队前行。
易中海走了一段距离,悄悄离开队伍,直奔南锣鼓巷唯一的鸽子市。
鸽子市内鱼龙混杂,既有正常出售闲置物品的普通人,也有不少投机倒把的小贩,低价买进高价卖出,还出售各种票据。
在城乡交界地带,售卖蔬菜和手工艺品的小贩们汇聚于此,这些物品别处难寻。
易中海收入颇丰,但家中仅两口人,粮票肉票按人头分发,无票则有钱难花,因此他常悄悄来鸽子市交换粮票,对这里颇为熟悉。
他熟门熟路地行至一处售卖老鼠药的小摊。
“摊主,这老鼠药效果如何?”易中海蹲下身,向一位售药的老人询问。
“效果绝佳,您放心。”老人热情介绍,“这种是三步倒,混入谷物置于鼠洞外,老鼠食后即死。
还有一种见效稍缓,约一两小时后才显效,但并非效果差,实则更佳。
老鼠初时不觉,若家中有幼鼠,它会引领幼崽同食。
届时一并发作,一锅端,比速效药还狠。”
老人虽仅四十余岁,介绍起来却头头是道。
易中海拿起两包药,分别检视。
一包药粉洁白,他问价:“这包怎么卖?”
老人伸出两根手指:“一包,足以药死百鼠,不好使可退换。”
这年头,诚信难能可贵。
老人常在此摆摊,易中海相信他不会为一己之私毁了名声。
犹豫片刻,易中海掏出钱,递给对方两毛四,又取走另一包药。
“两包,两毛四。
我回去试试,不好使定来找你。”
老人笑道:“一包足矣,你家老鼠再多,也绰绰有余。”
易中海未予理会,径直将两包药揣入兜中,离开了鸽子市。
抵达轧钢厂时,工人们已完成了点名。
这天是年终表彰大会,生产暂停。
工人们无所事事地聚在车间内,窃窃私语,静候前往大礼堂的集合命令。
易中海步入车间,耳畔传来工人们议论李建设的声音。
李建设如今俨然成为轧钢厂的焦点,女工们谈及他时眼中闪烁着光芒。
“任他们议论去吧,李建设爬得越高,跌得就越惨。”
易中海心中暗想,独自走向车间门口。
他在等待,确切地说,他在等刘海中。
共处一院多年,易中海深知刘海中的性情:无能却爱虚荣,即便受挫亦难低头。
昨日,刘海中被李建设吓得尿裤子,还在全院及街道主任面前颜面尽失。
这对好面子的刘海中而言,是难以咽下的耻辱。
尽管他无能,但也清楚单打独斗绝非李建设对手。
以往,两人曾有数次合作,皆是易中海出谋划策,刘海中执行。
此番刘海中**甚深,极有可能来找他寻求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