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娟似乎明白了这一百块的含义,她向李建设投去求助的目光,见李建设点头,才勉强笑着对贾张氏说:
“谢谢贾家婆婆,谢谢贾东旭。
这钱我会省着用,太感谢你们了。”
郑娟道谢后,贾张氏便离开了。
在场的其他住户却犯了难。
刚才三位大爷已相继捐了二三十,让他们倍感压力,原本打算捐两毛意思一下,结果都不得不加到五毛一块。
而贾张氏这一出,直接捐了一百块。
这下,五毛一块都拿不出手了。
怎么了,下一位是谁?”
“不会真要我来点名吧?”
“我刚才说过,捐款随心,有钱多捐,没钱少捐,两毛也是心意。
大家别拘束。”
李建设坐在主持位上说道。
尽管他一再表示捐多少都行,但气氛已烘托至此,四人中捐最少的都是二十一块,谁若只捐几毛,岂不被笑话?
“我能力有限,捐十五块吧。”
沉默片刻后,傻柱第五个站起。
他刚上班,学徒工资仅十八块,比车间还少两块,十五块已是极限。
见傻柱捐了十五,住户们松了口气。
虽多,但总比一百块的压力小。
“我家人多,捐十块。”
“我家收入少,最多八块。”
“我家低保户,捐三块,不能再多。”
“我家也是,三块。”
捐款日渐稀少,但即便是最少的一份,也慷慨地给出了整整三元。
大会前夕,十余户人家达成共识,每家固定捐赠二至三毛,誓不超支。
然而,最终每个人都献出了原定计划十倍的爱心。
“谢谢,真的太感谢大家了。”郑娟连连道谢。
捐款总额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本以为,除去李建设捐的五十元,能收到十元或二十元就已不错。
即便是三五元,她也满心感激。
然而,当最后一户人家捐款完毕,李建设打开捐款箱,在陈雪茹和全体居民面前逐一点数后,众人震惊地发现,当晚捐款总额竟高达惊人的两百四十元五角。
其中:
贾张氏捐了一百元。
李建设捐了三十元。
许有德捐了二十一元五角,阎埠贵二十一元,傻柱十五元,其余人合计约六十元。
除许有德那五角外,无人再捐零钱。
李建设手中紧握的,全是一块、两块、五块、十块的纸币。
“郑娟,来一下。”
“这是咱们院子今天为你筹集的爱心款,总共两百四十元五角。”
“希望你未来日子好转后,不要忘记这些伸出援手的人。”
“拿着吧。”
李建设唤来郑娟,把钱递到她手中。
郑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钱,手握巨款,身体僵硬。
“谢谢李大哥,谢谢大家,你们的恩情我永生难忘。”
郑娟感动落泪。
两百四十元啊!
结识李建设前,她家存款总在个位数与负数间徘徊,常靠借贷度日。
未料,相识不足一月,她不仅有了新家,还一下多了两百四十元的积蓄。
只可惜母亲早逝,若能多坚持几日,或许就能与她共享这份喜悦。
“我宣布,今日的爱心捐助大会圆满落幕。”
今日众人皆表现出色,我坚信今年先进大院之列必有我们的位置。
夜已深,大家各自归家安歇吧。
傻柱、大茂,你俩负责将桌椅搬回。
陈干事独行夜路或有不便,我先护送她回家。
郑娟,若有需要,可向壹大妈求助,或找贰大爷、叁大爷亦可。
李建设宣布会议结束,同时将后续事宜安排妥当。
傻柱与许大茂分工合作,一人搬桌,一人搬凳,许大茂因被阎埠贵诱导捐出二十一块五而面色不悦。
郑娟与郑光明在秦淮茹的陪同下,返回后院新家。
李建设与陈雪茹并肩推出自行车,走出四合院。
待骑出胡同,陈雪茹终于发问:
“李建设,你与郑娟是否关系匪浅?”
李建设笑答:
“何以见得?”
陈雪茹冷笑回应:
“今日捐款实在蹊跷,与你们院的人设大相径庭。
贾张氏与许有德姑且不论,他们显然被你算计了。
但阎埠贵,我多次听淮茹提及,此人是出了名的吝啬,怎可能慷慨解囊二十多块?
再者,其他院落捐款不过几毛几块,你却出手就是三十块。”
“我猜阎埠贵那二十块也是你给的,意在诱他坑骗许有德与贾张氏,同时烘托捐款氛围。
你如此帮衬郑娟,还让我安排她入院,难道仅凭同情心?”
“我难以置信。”
陈雪茹眉头紧锁,认真剖析。
其实初见郑娟时,她已心生疑虑,只是当时缺乏证据。
而今李建设捐出三十块,加之阎埠贵的二十块,
为了一个邻居花费五十块?
别说陈雪茹难以置信,即便是秦淮茹,若知晓此事,恐怕也难以置信。
“好吧,我承认了,我和她确实有关系。”李建设爽快承认了。
这让陈雪茹大吃一惊,愣了几秒后,猛地抬起腿,向李建设踹去。
“李建设,你个大爷!”
李建设轻笑一声,轻轻一转车把,便轻松避开了这一脚。
陈雪茹一脚落空,险些摔倒。
“小心点,地上有雪。”李建设提醒道。
陈雪茹却更加气愤,奋力蹬着自行车,大声质问:
“李建设,你都有了我,为何还要招惹别人?”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好在夜深人静,无人目睹这一幕。
李建设直言不讳:
“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她好看吗?再说了,我最近需求大,多找几个怎么了?”
陈雪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你还想多找几个?这一个是郑娟,那另一个是谁?”
李建设无奈道:
“我只是随口说说,另一个还没遇到呢。”
“一个也不行!”陈雪茹像只发怒的小老虎,“让你来找我,你拖拖拉拉一个星期才来一次,需求大就多来几次啊,我又不是不能满足你,你这样朝三暮四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淮茹妹子吗?”
李建设心中暗想,已经对不起秦淮茹了,但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过也是第三者罢了。
然而,他嘴上并未如此说,而是笑着对陈雪茹说:……
李建设锁好陈雪茹家的街门,跨上自行车,从前门街道离去。
在四合院的中院里,秦淮茹在家中焦急等待,直至门扉轻响,她猛地如弹簧般弹起,自炕上坐直。
“建设哥,你可算回来了?”秦淮茹轻声呼唤。
“嗯。”李建设应答着,合上门,摘下围脖与外套,挂于墙钉之上。
步入屋内,望着精神奕奕的秦淮茹问:“怎么这么迟了还未安歇?”
此时已逾十时,他在陈雪茹处逗留了两个半小时。
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人们大多早于九点便已进入梦乡,而他却如同特例。
秦淮茹起身欲为李建设准备洗脚水,却被他制止:“你别下来了,天冷,我自己来就行。”
秦淮茹重又蜷回被窝。
李建设自暖瓶中倒出热水,开始泡脚。
秦淮茹心中存疑,想问他为何归来如此之晚,却又难以启齿。
屋内陷入沉寂,二人皆未言语。
直至上床歇息,李建设才察觉秦淮茹神色异样。
“怎么了?在想什么?”他问。
“没事。”秦淮茹摇头,终究还是决定不问。
李建设与陈雪茹皆是能干之人,外人见他们同行,总觉得二人更为相配。
而自己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即便察觉他们之间有何瓜葛,又能如何闹腾?
与其挑明,不如装聋作哑,至少李建设还是她的丈夫。
若真把事情闹大,说不定李建设会转身投向陈雪茹,自己反而一无所有。
她嗅到身旁男人身上隐约的香水气息。
秦淮茹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黎明到来,当李建设醒来时,秦淮茹已备好早餐。
“建设哥,我做了韭菜盒子,不知你是否喜欢。”餐桌上,一盘韭菜盒子尤为显眼,这在平日里极为难得,需以白面为皮,精心油煎而成。
秦淮茹记忆中,仅在大丰收的年份品尝过两次。
李建设揉着惺忪睡眼,轻声说:“当然喜欢,不过早上简单点就好,面条或馒头即可,何必费心做韭菜盒子呢?”言语间透露出对秦淮茹的疼惜。
秦淮茹笑靥如花:“只要你喜欢就好,我反正也无事,早起片刻无碍。”说着,她将热乎乎的韭菜盒子推向李建设,“快尝尝。”
实际上,秦淮茹几乎彻夜未眠,天未亮便起身前往菜市场买回韭菜,精心制作了这些盒子。
韭菜,寓意长生与强壮,秦淮茹一番思量后决定,既无法改变某些事,便不如放宽心,平时多照料他,确保他身体无恙。
毕竟,作为男人,李建设不会吃亏。
秦淮茹的心境转变,李建设却未曾察觉,他在对待女性上的细腻远不及他处理其他事务。
他大口嚼着韭菜盒子,赞不绝口:“味道真好,正合我意。
比外面饭馆的强多了。”
秦淮茹在一旁照料,温柔地说:“好吃就多吃点,还有粥,喝点免得噎着。”
李建设一口气享用了六个韭菜盒子,又喝了两碗粥,直至饱腹才停下。
随后,他推着自行车,准备前往轧钢厂。
他现在担任采购股的代理主任,虽无需亲自采购,却常忙于签字审批,较从前身为采购员时更为繁忙,故每日皆抽空前往轧钢厂审阅需他签字的文件。
刚跨出房门,恰逢斜对面的原易中海家房门亦被人由内推开。
阎埠贵步出门外,见李建设,便笑盈盈地打招呼:
“老李,昨晚何时归家?我候至八点多,都未见你归来……”
李建设见是阎埠贵,亦感意外。
他笑着回应:
“还不是为了院里评先进之事,昨晚送陈干事回去,与她商议许久,估摸着这先进十有**能拿下。”
“对了,老阎,你怎搬至我们中院了?”
“你可是前院的叁大爷,搬至中院,若前院有何纷争,你能及时知晓吗?”
李建设巧妙转移话题。
阎埠贵果然不再提昨晚之事。
他眯着小眼笑道:
“谁说我搬至中院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老易这边房子虽大,但我那边也不算小。”
“况且我这把年纪了,也不想再折腾小的了,以后我这边人口会渐少,而解城结婚后,这边人口会增多。”
“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让解城与他媳妇同住这边更合适。”
李建设闻言,心中暗想,难道阎解城要结婚了?
虽阎解城今年刚满十九,未到法定婚龄,但时下早婚者亦不少,倒也不算大事。
关键是,现下才五五年底,距那连续剧开场尚有七八载。
彼时阎解城确已成婚,却尚未有子嗣。
按这年代的习俗,哪有结婚七八载还未生育的?
“老阎,解城真要结婚了?”
李建设索性直言相问。
“应该快了吧,如果一切顺利,或许年后就能结婚,主要是女方才17岁,总得等她满了18岁。”
“对了,我昨晚等你正是为了此事。”
“快过年了,我想让解城带些礼物去女方家走动,只是这礼物挑选上有些棘手。”
“你能不能帮我个小忙,找点稀罕的吃食,也好让解城在女方家人面前有面子。”
阎埠贵吝啬出名,面子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李建设清楚他送礼只是幌子,实则想让自己弄点好吃的才是真。
不过这对李建设来说小事一桩。
他空间里东西众多,怎么吃也吃不完,能卖一点是一点。
还能顺便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
“好,这事就交给我吧。”
李建设爽快答应。
阎埠贵连声道谢。
两人在前院分别,阎埠贵回家准备去学校,李建设则骑上自行车前往轧钢厂。
身为代理采购处主任,李建设的办公室已迁至机关楼。
他将自行车停在楼旁车棚,没进办公室,而是掏出瓜子,边嗑边往招待所走去。
听说易中海被调离钳工车间,去一食堂旁的厕所打扫卫生。
一食堂正好位于机关楼与招待所之间。
没走多远,李建设便看见易中海拿着破扫把,在厕所前清扫。
“哟,这不是易师傅嘛,怎么,六级钳工竟来扫厕所了?”
“领导们眼拙至此,不会被耗子药迷了心吧?”
李建设阴阳怪气地走近。
他就是故意来气易中海的。
凭什么好人就得老实本分,非得受了欺负才能反击?
李建设可不吃这一套,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
“李建设,要上厕所赶紧,想看笑话也看到了。”
“你身为主任,跟我这扫厕所的计较,不嫌掉价吗?”
易中海虽落魄,言辞依旧锋利。
李建设啐了口瓜子皮,猛冲几步,一脚踹在易中海腹部。
易中海愕然,未料李建设如此粗鲁。
未及反应,已被踹倒在地。
李建设怒火未消,连踹数脚,边踹边骂:
“装什么蒜,找打!”
“扫厕所就完事了?法律不治你,是你走运也是倒霉,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最好离我远点。”
李建设踹够,又吐痰其上,提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