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不少人被他过往的战绩震慑住,甚至觉得跟着这位大佬既有面子,又能快速立功升职。
听到这些反馈,杜笙有些哭笑不得。
早知如此轻松就能搞定,之前何必大费周章召集这么多人?
接下来的两天,他主要忙于梳理香江仔的地盘事务。
此外,他还派人搜集情报,尤其关注新记话事人王宝的动向,以及大佬B在损失几名心腹后的反应。
很快,吹水达的小弟传来消息——大佬B办完丧事后意外地低调,并未做出任何过激举动。
‘蒋天生亲自出席葬礼,看来靓仔南真是亲儿子待遇啊。’
杜笙猜测,大佬B之所以隐忍不发,多半是蒋天生透露了后续计划。
否则,以大佬B的火爆性格,恐怕早就闹得天翻地覆。
不过,就算对方有所行动也无所谓,毕竟靓仔南和山鸡之死的锅由靓坤来背,主要矛盾也集中在靓坤身上,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
至于王宝,作为新记赫赫有名的“五虎十杰”之一,实力与底蕴毋庸置疑。
新记在八十年代成员就已超过十万,曾是香江最大社团,如今仍稳居四大社团之列。
如今的新记内部等级森严,纪律严明,奉“四眼龙”项文龙为龙头。
这位黑白两道公认的枭雄,在香江江湖**风云多年。
然而,新记的崛起离不开一个关键人物——凌敬。
六十年代中期,各大字头为抢地盘厮杀不断,而凌敬便是其中最凶悍的存在。
就连时任总华探长、项家女婿的雷洛,都对凌敬敬重有加。
两人一同去**消遣时,雷洛甚至会主动给凌敬让座。
王宝是凌敬的义子之一。
当年凌敬为了躲避廉政公署的调查,将半数地盘交给了王宝。
经过十几年的经营,王宝不仅拥有数千名手下,势力范围覆盖湾仔、筲箕湾、何文田、牛头角、石澳等地,更是项文龙最信任的帮手。
论嚣张程度和地盘实力,他甚至比靓坤更极端。
或许是地位带来的狂妄,王宝行事越发残暴凶戾,肆无忌惮。
最近两年,他接连用各种手段害死害伤几名O记警官,手段极其狠毒。
“这么说,王宝又被抓进去了?”
听完吹水达的汇报,杜笙有些意外。
这情况和靓坤之前的说法有些出入。
他还以为王宝正在扩张地盘,否则怎么会急着来整编人手。
“没错,前段时间王宝杀了警方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为了报复,他还让手下以‘自首’的名义去警署闹事,搞得湾仔警署鸡飞狗跳。”
吹水达在情报方面确实有一套,说得十分详细:
“昨天警方以**为由把王宝抓去审问,估计得关满48小时。”
杜笙若有所思,渐渐理清了事情的发展。
接下来,差点出不来的王宝会派人杀掉唯一证人,借此逃脱法律制裁。
而和王宝斗了三年的高级督察陈国忠,如今身患绝症,自知时日无多,苦于没有证据,只能捏造证据控告王宝,并多次捣毁他的据点,让他损失惨重。
王宝怎么可能忍?
他直接派出得力干将阿积去**察,干净利落地干掉了陈国忠的四名手下,双方的仇恨彻底爆发。
“王宝在湾仔有多少人?”
杜笙考虑是否趁警方针对王宝时,先下手为强。
“湾仔是王宝的地盘,人手很多,一小时内召集四五百人不成问题。”
吹水达善于察言观色,小心提醒道:
“不过因为王宝大闹警署,那些警察火气正旺,不仅派了军装驻守,还频繁扫他的场子……”
杜笙摇头,当然明白吹水达的意思。
某种程度上,这些驻守的警察反而成了王宝的保护伞。
他现在要是带人去抢地盘,恐怕讨不到好处。
“东莞哥,有个场子出事了!”
这时,被派去收拢剩余地盘的哈皮陈匆匆赶来,神色紧张。
“什么情况?
杜笙让吹水达继续搜集情报,皱眉问道。
他见这边暂时稳定,正打算去莫嘉琪那边看看。
自从坐上话事人的位置,莫嘉琪已经多次邀请庆祝,再推脱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然而还没等她赴约,麻烦就找上门来。
“香业街有三家场子被王宝手下砸了,还打伤了我们几个弟兄!”
哈皮陈怒气冲冲,咬牙切齿道:
“他们放话说,如果不把那批货还回去,明天还会继续砸!”
杜笙皱眉问道:
“什么货?我们的人和他们有合作?”
“黑柴峰那家伙,偷偷和王宝的手下瘦猴勾结,在自己地盘上帮他们分销**。”
哈皮陈语气愤恨:
“黑柴峰死后,他弟弟得知我们要整顿地盘、禁止这类买卖,直接带着货跑路了。”
“可惜我们发现得太晚,否则一定能抓住他们,不至于现在背这个黑锅!”
这种事确实难以避免,毕竟他们是空降过来的,短时间内没法摸清所有门道。
跟着哈皮陈回来的小弟也忍不住插话:
“那瘦猴嚣张得很,还放话说一天内必须归还那批‘猪肉’,否则要我们赔一百万!”
杜笙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中眼神冷峻:
“人还在香业街?”
“我听到消息就赶回来了,他们应该还没走。”
哈皮陈作为**湖,知道新记不好惹,王宝更是横行无忌的主,所以没轻举妄动,先回来请示。
“在我的地盘打人?活腻了?”
杜笙一把掐灭烟头,目光森寒:
还他祖宗!召集人手!”
说完,他大步往外走。
上车后,杜笙直接拨通电话:
“飞机,调些人过来,在湾仔和香业街交界拦住瘦猴。”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敢越界闹事,就让他有来无回!”
哈皮陈有些迟疑:
“这样会不会激怒王宝?”
虽然他知道大佬必须为手下出头,但眼下他们根基未稳,贸然行动可能引发全面冲突。
杜笙淡淡扫了他一眼:
“那得看王宝懂不懂规矩了。”
如果王宝非要借题发挥,他不介意陪对方玩点阴的,或者设个局等他往里跳。
来到香业街,只见两家相邻的酒吧玻璃门被砸得粉碎,几个马仔满脸挂彩躺在地上。
奇怪的是没人报警,街上一个差佬的影子都见不着。
杜笙打听了一圈,情况和哈皮陈汇报的基本吻合,不过内情更复杂些。
黑柴峰的弟弟黑茶跑路,不光是因为这边禁散货,更主要的是黑柴峰赌输了钱,把瘦猴代理的那批货拿去抵债了。
黑茶实在没法交代,加上老大死了地盘也没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卷着货跑路。
除了那批货,连酒吧的流水和黑柴峰的家底也全卷走了,估计有几十万。
"吃了我的钱就想跑?够胆啊。"
杜笙咧嘴笑了笑,眼里却冷得像冰。
他看了看受伤的马仔,临走时对哈皮陈交代:
"带他们去包扎,汤药费和损失照旧。"
"再去找找偷渡的蛇头,把黑茶给我挖出来。"
哈皮陈知道杜笙不会轻易罢休,赶紧去办事。
杜笙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且不说场子的损失,光是小弟和面子上的损失,就得找补回来。
至于瘦猴和黑柴峰合伙的那批货,关他屁事?
又不是他让合作的,何况还是背地里的勾当。
这两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散货,他还没找他们算账,对方倒先打上门来了?
操,瘦猴要是不赔个几倍损失,他不介意送这只猴子上西天。
湾仔和商业街的交叉口。
十几个拎着棍棒的古惑仔大摇大摆走在马路上,一个个满脸晦气。
领头的瘦高个戴着耳环鼻环,骂骂咧咧地往面包车走:
"黑柴峰这个**!吞了宝爷的货就跑,真当我们开善堂的?"
旁边的小弟也跟着嚷嚷:
"洪兴不碰冰?装什么清高,尽是些垃圾。"
"依我看直接占了他们的盘抵债,废什么话!"
"就是,害我们白跑一趟,不给车马费老子第一个烧了他场子!"
"你们说那批货会不会被洪兴新上任的东莞仔吞了?"
"难讲,那小子嘴上说禁散货,背地里谁知道什么德行。
"古惑仔不碰偏门不捞偏财,还不如去考辅警!"
"听说那个东莞仔挺能打,惹毛了会不会发飙?"
"怕他个卵,虚张声势罢了。"
瘦猴往地上啐了口痰,一脸不屑。
“江湖上把他吹得天花乱坠,还说他把长乐帮潮州帮打得落花流水,现在遇到我们宝爷,不照样连个屁都不敢放?”
瘦猴的小弟们听了,立刻纷纷附和,叫嚷声此起彼伏。
轰——
然而,他们的笑声还未落下,身后猛然传来一阵引擎咆哮声。
两辆面包车从岔路口冲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咆哮着朝他们直冲而来。
**大爷的,眼瞎啊!”
“瘦猴哥,快闪开——”
瘦猴的小弟们脸色大变,顾不上咒骂,手忙脚乱地朝两边逃窜。
可对方车速实在太快,仍有几人没能躲开,被狠狠撞飞,重重摔在地上。
“吱——”
面包车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刹车痕,最终横停在路中央。
咣当!**
车门猛地推开,飞机面无表情地跳下车。
他看都不看地上哀嚎的伤者,一脚踹翻惊魂未定的瘦猴,冷冷道:
“王宝的手下,瘦猴?”
瘦猴狼狈爬起,又惊又怒:
“知道老子是宝爷的人,还敢开车撞?”
他见过不少嚣张的人,但像这种完全不把新记、不把王宝放在眼里的,还真是头一遭。
尽管隐约猜到对方可能是杜笙的人,可心里还是难以相信。
**砰砰砰!**
飞机懒得废话,直接动手。
他身边的手下二话不说,照着瘦猴还能动弹的小弟就是一顿狠揍。
直到所有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飞机这才挥挥手,让人把他们拖到一旁,随后拨通了杜笙的电话。
没过多久,杜笙叼着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着满身是伤的瘦猴等人,啧啧摇头:
“飞机啊,你也太不小心了,瞧把人撞成什么样了?”
见杜笙出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瘦猴立刻反应过来,破口大骂:
“**,你们有种,给老子等着!”
话音刚落,杜笙一耳光甩了过去:“还敢嘴硬?你这张嘴真是欠收拾!”
他手劲极大,瘦猴惨叫一声,几颗牙齿混着鲜血喷了出来。
“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韦吉祥一脚踩在瘦猴胸口,冷声道:
“谁给你的胆子来这儿闹事?”
“还敢限时一天归还,不还就赔百万,嗯?”
“你……你们……”
瘦猴咳出一大口血,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刚空降来的洪兴话事人竟敢这么狂。
连根基都没站稳,就敢直接开车撞人,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别说我不给宝爷面子,现在给你个机会赔钱。”
杜笙慢悠悠点上一支烟,蹲下身来看着瘦猴:
“你砸了我三个场子,一个算你二十万。”
“五个手下被你打伤,医药费一人十万。”
“还有,为了处理你这破事,老子连妞都没泡成,三十万跑腿费不算多吧?总共一百五十万,很公道。”
瘦猴咳了两声,脸色憋得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的。
这特么叫赔偿?
不如直接去抢!
明明是一百四十万,当老子不会算数?
以前只要搬出宝爷的名号,谁不是客客气气的?哪像杜笙这么狂,二话不说先动手,打完再谈!
更可恨的是,他那批货的损失对方提都不提,只顾着算自己的账,简直欺人太甚!
瘦猴满肚子怨气,可看着杜笙那张冷脸,愣是没敢再多嘴。
“啪!”
杜笙反手又是一巴掌,眼神阴冷:
“怎么,有意见?”
瘦猴还没缓过劲,飞机已经一把将他拽到旁边,抄起钢管狠狠砸在他腿上!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格外清脆,瘦猴疼得眼泪直飙,整张脸涨得通红。
“别……别打了!我赔!”
他心里憋屈得要死,可再这么下去,今天怕是得交代在这儿。